返回69|第六十九章(2 / 3)  锦衾灿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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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僵住。

    昨夜南营之事,他起先分毫不知,直到周季匆匆入他府邸商议对策,他才知道周季瞒着自己安排了此事,当时大怒,但怒气过后,也并未真正将庚敖的反应放在心上。

    身居高位多年,经历了文公、烈公两朝,他在培植出庞大势力的同时,也渐渐开始误判了自己对于国君的威慑之力。

    他知穆国如今这个年轻的国君不好驾驭,但在他想来,刚上位才不过两年多的年轻国君,就算对自己有所不满,最多也就只会和他暗中较劲。在他看来,庚敖当时惩罚那十几个贵族军官,应该只是出于泄愤。

    年轻气盛的国君遭遇到军官当众忤逆,愤怒之下,为了挽回颜面,有如此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故昨夜后来,他训斥了周季一通,严令他今后不得瞒着自己再行类似之事后,便也没将此事真正放在心上,想着过两日,等庚敖气消了,自己再见机为那十几个子弟开口陈情,想来庚敖不至于不肯给他这点面子。

    他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庚敖突然对朝堂人事做了如此巨大的变动!

    毫无防备之间,这个年轻国君竟然敢对自己下手,且下了如此大的狠手!明面上对他尊荣有加,实则将他手中权力夺的一干二净。再联想到一早自己女儿给他传来的后宫之变的消息,纵然伊贯这辈子已见惯各种场面,此刻一时也是惊呆,半晌没有作声,直到听到耳畔传来卿士大夫的嗡嗡议论之声,这才终于定住心神,随宰夫买和祝叔弥出列,颤巍巍地向庚敖下拜谢恩。

    庚敖笑容满面,从王座起身,来到伊贯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对着群臣朗声道:“孤有太师,如有至宝。孤知太师年高,近来体亦病弱,原本应当放太师早日颐养天年,然孤尚年轻,行事未免多有不足,往后更盼太师不吝余力,继续辅弼于孤。”

    周季等人一语不发,其余卿士大夫纷纷点头附和。

    伊贯道:“蒙君上信重,老臣岂敢不誓死效力?”

    庚敖含笑点头,转头对侍立在侧的茅公说道:“明日起,凡太师上朝议事,于孤之下为太师另设一尊座。”

    茅公应了,伊贯忙推拒:“老臣德薄位卑,岂敢如此?”

    庚敖道:“太师德高望重,孤不过为太师设一座罢了,何人敢言太师不是?”

    大夫们便向伊贯恭贺,伊贯只得挤出笑脸,再次向庚敖道谢。

    庚敖仿佛忽然想了起来:“有一事,太师想必还不知晓。伯伊夫人昨日见于孤,言君夫人既入穆,她亦当迁宫为宜。孤与夫人均苦苦挽留,奈何阿嫂心意不改,今日便要迁居别宫,孤无奈,这才应允。夫人甚是不安,今早孤离后宫之时,夫人托孤,见到太师,代她向太师问安,请太师勿怪为好。”

    周季闻言,仿佛吃了一惊,双目骤然圆睁,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闭口不言,只是脸色愈发难看了。

    伊贯道:“怎敢当的起如此之言?先公既去了,老夫之女本就不当再居后寝,如今迁宫,亦是天经地义。倘她自己不提,老夫亦要提醒于她了。”

    庚敖笑道:“太师深明大义,才会有阿嫂之恭谦柔德。太师放心,阿嫂虽迁于别宫,然从今往后,孤与夫人必视阿嫂如亲,绝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事已至此,伊贯也只能干笑道谢。

    朝议还在继续,场面一如既往,但立于这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一道无声的洪流,正从每一个人的身边暗暗汹涌而过。

    随着面前这个年轻国君雷厉风行般的举动,穆国朝堂的格局,从这一刻开始,恐怕就要发生改变了。

    ……

    后宫,阿玄亲送伯伊夫人至宫门。

    伯伊夫人脸色苍白,厚重脂粉也掩盖不住她昨夜无眠留下的眼圈,只是她的神态依旧端庄,下巴微微抬起,走出后寝大门之时,停步,转身看了片刻,视线投到阿玄的脸上,朝她慢慢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近前,倾身靠来。

    “你名为周室王姬,实则陋野村女。如今你凭男人一时之宠,唆他将我赶出此宫,只是你以为你能独宠一世,叫他往后再无别的女子?美貌能有几时?纵然你为王姬,周室却不能令你借力半分,总有一日,你会失宠于男人,到时我再看你,是何下场!”

    两人距离极近,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如果不是听到她说的话,落入旁人眼中,便似她是在与阿玄不舍告别。

    阿玄一笑:“我日后如何,不劳阿嫂挂心,阿嫂今日去了别宫,往后放宽心胸,好生保重自己才是。阿嫂还年轻,别宫索居一生,未免不近人情,往后若有另外打算,君上与我必全力相助。”

    伯伊夫人一顿,不再开口,盯了阿玄一眼,在身旁鲁秀子的扶持之下,出宫门登车而去。

    ……

    次日,庚敖设下盛宴,款谢鲁侯与送阿玄入穆的周国使团,宴毕,鲁侯与周人被送离了穆国,至此,这场周室下嫁王姬入穆的大婚之礼才终告完毕。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庚敖和阿玄各自异常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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