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2 / 6)  新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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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似乎极烦闷,“啪”的一声,提起线来,往另一处甩去。

    和尚微微一笑,高宣佛号,笑道:“阿弥陀佛,相公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渔夫听到后面人言,似乎唬了一跳,放下竿子,转过身来——却正是王安石,他见着和尚,立时面露喜色,笑道:“智缘大师,你终于回来了。”

    “贫僧回来了,却不知相公回来未?”

    王安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却是回不来了。”

    “不忙,终有回来一日。”智缘笑道,又问:“公子病情可有好转?”

    王安石苦笑道:“时重时轻,终日目视南方,却不知有何心事。”

    “只得随缘。”

    “我就怕这孩子自小太聪明,易遭天妒。”

    “贫僧却怕公子是胸襟未广之故。”

    王安石摇摇头,默然良久,方问道:“大师,此行顺利否?”

    智缘淡然道:“略尽人事而已。相公忠君之心,也可报得了。”

    “或是我多虑。”王安石苦笑道:“退出朝中,许多事情,反倒看得清楚。石子明之才,若用之于正道,自是朝廷之福;若万一有莽操之心,他三十便已得志,此后若数十年执政,真不可料。”

    “贫僧此去京师,特意见过王子纯,子纯说,石子明似乎想取得他的支持。他有意彻底的整军经武,贫僧看石子明之规模气度,不在相公之下。他由改革官制入手,更见高明。如此之人,不用则可惜,不防则可惧。”

    王安石听说石越拉拢王韶,倒也不是太意外,问道:“军制是本朝忌讳,我创议将兵法,已是困难重重,他石子明又有何良策?”

    智缘低宣佛号,缓缓说道:“其中具体之策,便是枢密使吴充,亦不得与闻。所知者,无非皇上、石越、韩维数人而已。现下所知的,不过是练兵之法,恕贫僧直言,此法已不在相公将兵法之下。”

    说罢便将当日石越所说练兵之法复叙了一遍,且说了王韶拒绝之意。

    王安石静静听完,沉思一会,断然说道:“石子明之意,不止于此。”

    智缘微笑点头,“相公也看出来了。石子明用讲武学堂与教导军,一面是整编军队,培训将校,训练士卒;一面也是要趁机裁汰冗兵!贫僧之见,他是想先把禁军中的冗兵裁汰到厢军,待到禁军事了,再来整顿厢军,如此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解决困扰本朝数十年的大问题。”

    “自古以来,人心只要有退步,就不会铤而走险。禁军裁到厢军,军吏虽然薪俸减少,待遇变差,却也是技不如人,而且还有薪俸可拿,每个指挥中被淘汰的又毕竟是少数,纵有怨言,也相当有限——只是不知道石子明究竟想把禁军控制在什么规模?若是裁的人太多,终究还需要补助的手段。”

    王安石摇摇头,沉吟道:“大师,只要皇上有决心,有耐心,这样裁军,总能成功。我所担心的,却是讲武学堂的山长与教导军的指挥使由谁来担任?此人若威信太高,皇上断不能放心;若威信不高,又如何服众?石子明迟迟不肯下决心推行,定然是在犹疑这个人选。”

    智缘怔道:“相公是说石子明找子纯,是想让他做讲武学堂的山长?”

    “也许吧。”王安石收拾起钓具,轻叹口气,不再说这个话题,笑问道:“君实那边又如何?”

    “贫僧以为司马学士不是出世之人,但是他与石越毕竟不同,会不会回京师,也很难说。”

    “哦?”

    智缘笑道:“方今天下,除去那些顽固无识之人,真能有主张的,不过三人而已。相公主张的是富国强兵,司马学士主张的是富国安民,至于石子明,却似乎是什么都想做,他的富国强兵的主张,也包含着司马学士富国安民的内容,也有相公富国强兵的主张。相公说开源,司马学士说不能开源、只能节流;而石子明却似乎是说,既要开源,又要节流。司马学士能不能容忍他的主张,贫僧也料不到。”

    这番话说得王安石也笑了,“那便且听石越去做吧,我们回去手谈一局如何?”

    智缘一面接过王安石的钓具,绑在驴背上,笑道:“甚好,贫僧正好手痒。”

    二人相顾大笑,离了江边,向城中走去。才走近城外官道边,便听到一个背着书篓的人大声唤道:“《海事商报》,第一份《海事商报》,杭州最近创刊,江南十八家大商号联合发行,有海外奇闻,有各地商情——江东第一报,不可不看。”

    王安石饶有兴趣的停下脚步,与智缘对望一眼,叫过卖报人,笑道:“报家,这又是什么时候有的报纸?”

    那个卖报人打量王安石一眼,虽不认识,却也知这人气度不凡,连忙应了一声,笑道:“哎、这位官人,这《海事商报》是江南十八家大商号联手创刊,前天才在杭州发行的,快马送到江宁府,您看这报纸,厚厚一叠,不过五文钱。这也是咱们江南第一份报纸呀……”

    王安石瞅了一眼,果然是厚厚一叠,不由奇道:“这岂不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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