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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便信了八九分,焉敢得罪?正要说话,却听那少年在一旁悠悠说道:“卫家公子,额头上又没写字,谁知道是真是假?我还要说我是石越的兄弟呢……掌柜的,这买卖还是真金白银要来得可靠,他若无钱,这刀还得归我。否则——他也须抵当一件物什在此。”

    卫棠听到那少年直呼石越之名,心中微觉奇怪,却以为这少年是知道自己父亲与石越的恩怨,而故意言出轻视,不免暗暗生气,冷着脸道:“我能找到人证,你能找到否?”

    “人证?”少年皱了皱如玉一般白嫩的鼻子,不屑地笑道:“买个人证,三十文钱便够!”

    卫棠被他如此一说,一时之间,竟是无能反驳,正在讷讷,却听少年扬着眉,又悠悠的嘲笑起来:“若是没钱,如何倒学人家来竞价?”

    “谁又没钱?!”卫棠涨红了脸,大声怒道。

    少年嘴角一撇,讥笑道:“既是有钱,拿啊?小哥。拿得出来,许得出价,便是你的了。——黄金白银交子,只须是真的,样样都使得!”

    他这话,却是当初卫棠的仆人讥笑他的原话,外加更加刻薄的几句。这时候自他口中说出来,卫棠不由又羞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方咬牙说道:“我便将这马与鞍抵押于此!”

    “那又能值得几文钱?”少年竟看都不看一眼。

    “便算五百贯好了!”

    少年这才将目光投向那匹白马,漫不经心的看一眼,笑道:“还配金鞍!勉勉强强便算你五百贯好了!”说着忽向剑铺掌柜嫣然一笑,道:“掌柜的,恭喜你发财!”一手便将软鞭往腰中一插,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放到唇边,便听一声尖锐的响声发出,只见两个青衣小厮牵了一匹黑马从街道拐角处小跑过来。少年接过马来,跃身上马,一边高声笑道:“姓卫的,恭喜你用三千贯买了把倭刀!”说罢,双腿一夹,扬长而去。

    卫棠这才知道竟是被那少年给耍了。望着满街人惊奇的目光,勉强忍笑的表情,一时间竟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了下去。

    田烈武看了这出热闹,暗地里也自快要将肚皮笑破,但他从旁人的议论中已知道卫棠的家世,心中知道那少年此番是结下了一个仇家。卫棠眼高于顶,盛气凌人,尚只是公子哥儿的脾气,但是卫家却在京兆府兴盛百年,必有其独擅之处,否则大宋朝开国功勋何止千万,名载史籍,功附宗庙者不可胜数,但大抵几十年后,都免不了没落。这样的故事,田烈武在汴京城不知道听过多少。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卫家能够有今天这种气象,绝非侥幸。得罪这样的家族,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田烈武心中隐隐觉得那少年极是眼熟,不免便有几分亲切之意,因此竟是没来由的暗暗为少年担心。不过他出来逛街,并未骑马,那少年早已不知去向,却也无法当面提醒。当下也只得按下心事,离了剑铺,信步而行。然而心中终是有所牵挂,脚下所走的方向,便是少年驰马离去的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田烈武远远望见一座酒楼下面,有个说书人在读报纸,他在汴京养成习惯,便快步走了过去,侧耳倾听,读的却是《皇宋新义报》。田烈武听了一会,却是索然无味,原来这一期的报纸,不是哪里开仓救灾,就是某处官员覆新,又或是某处表彰了某位节妇……熬了好一会,说书人才开始读报纸上最吸引普通市民的一部分——评书连载。《新义报》连载的,是一个叫“汴阳居士”的落弟举子撰写的《前汉开国功臣评传》,此时正说到韩信事迹。田烈武最爱听这些打仗的故事,因此听得津津有味。

    那说书的虽是读报,却也是口沫横飞,“……那淮阴侯如此用兵,端的是国士无双,只可惜却死在长乐宫中妇人之手,正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后世有汴阳居士作《水龙吟》一曲以悼之:陈仓故道夕阳,牧童遥指伏兵处。将军昔日,牛刀小试,三军暗渡。铁马金戈,平魏破赵,强齐割据。正英雄得意,气吞万里,风流显、功名著。鸟尽良弓应弃。悔当初,奇谋难悟。项王垓下,韩侯云梦,总由自误。成败萧何,未央擒虎,使君何苦?算年年只有深秋雁飞,赤松归去!”

    一首歪词读完,田烈武兀自似懂非懂,却听身旁有人冷笑道:“这个汴阳居士,好大胆子!”

    田烈武闻声望去,却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此时正横眉冷笑不已。

    “这位兄台请了!”一人走了过来,向那个年轻人深施一礼,笑道:“在下所闻,这汴阳居士不过论史而已,不知兄台何出此言?”田烈武认得此人,却是石越府中的幕僚陈良。他一见认出,急忙抱拳唤道:“陈先生,在下有礼了。”

    “原来是田校尉。”陈良认出是他,也忙还了一礼。

    那年轻人冷笑道:“好个论史而已!足下可曾听那《水龙吟》的下半阕?悔当初,奇谋难悟?是何奇谋?蒯通之谋罢了。那汴阳居士将项王垓下被围与韩信云梦被擒并论,不是在说项羽死了,就轮到韩信了么?他说‘总由自误’,项羽之误,是不用范增之谋;韩信之误,那汴阳居士,说的只怕不是韩信不当造反,而是不当不用蒯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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