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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这三千部书,多是什么书么?”

    “这……我却是不知。”

    “这多出来的书目。其约二千部,是前代已有之书,《崇文总目》漏录,而《白水潭藏书总目》有录;另约一千部,却是《崇文总目》以后出现的新书……”

    “新书?!”石越再次感到震惊了。一千部新书!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崇文总目》是宋仁宗时编撰的,距今不过只有几十年而已!当时著书,远不如后世之滥,在短短几十年内出现约千部新书,绝对是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正是。”司马光十分理解石越的心情,因为他自己最初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震憾。“约二千部的旧书之中,约有一半以上,可以归于子明你所创建之格物学,这些书本来为儒者所不采,散落各处,多半只余断卷残章,其得到重视,为目录书收录,是子明之功。而约千部新书当中,其中四成是儒学、道学以及佛经、道藏,一成是新译塞夷之书,另有五成,全是格物学之著作。其卷数虽然不多,然以书目而言,却甚是可观。所有此类之书,以及格物之学渐为学者所重视,此皆子明七书开创之功。故此,平心而论,七学列于经部,并不为过。至于《三代之治》,其言合圣人之心,二程皆以为可代《尚书》,入经部亦是众望所归。”

    石越的思绪终于渐渐清晰。听到司马光的赞誉,石越亦不由十分的自得。这种荣誉是许多人孜孜以求的。而格物学方面众多著作的诞生,更让石越颇有成就感。

    “王介甫一生自诩是孔子重生,其著作却终不能入经部。”司马光的语气中,竟似乎带有几分兴灾乐祸之意。“然而子明之书入经部,亦是塞翁失马。虽有白水潭群儒的支持,但士林中一定会有争议。而眼下的局势……时机似乎并不妥当……”他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石越沉思起来。

    司马光的为人,石越是知道的。石越知道司马光是绝对不会和自己说一些太具体的事情的,哪怕他清楚的知道,但也不可能告诉自己。这不仅仅是因为双方的交情不够,也是因为司马光的为人十分方正。

    不过,如果一件事情需要司马光特意提起,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司马光沉声说道,“子明定能明白这个道理。”

    石越抬起头,正视司马光的眼睛,他的眼中,闪着一种可以为称为睿智的光芒。“多谢相公提醒。”石越停了一会,十分诚恳地说道:“越有几句肺腑之言待说,却怕相公以为越是矫揉作态。”

    “子明何出此言?”

    “所著之书名列经部,于任一读书人而言,皆是莫大之荣耀。然于越而言,则并非如此。其余之事皆可不提,实则拙作列于经部,于越而言,既是成功,亦是失败。”石越的话中,竟带着几分无奈。

    司马光疑惑地望着石越。他从未和石越如此深入地交谈过,但是以他的智慧,却可以感觉到石越此刻是真诚的。他的无奈,是发自内心的。但越是如此,他却越是疑惑。因为石越的无奈,似乎不是因为对他的书列入经部之后会引起的麻烦的担心。可那又是什么?若是换成司马光自己,若是司马光有这样的机会,能让他的作品名列经部,与《易经》、《春秋》并列,他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相公读过所谓的《七书》么?”

    “曾经拜读过。”

    “所谓的‘石学七书’,确实有开创之功。格物学之创立,千载之后,华夏亦将受惠。”石越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少有的傲气,全然不似平时的谦和与冷静,“但是,所谓的‘石学七书’,却绝对不应当列入经部!格物学之著作,不应当有任何一部本书归于经部!但这并非是因为格物之书,没有资格与《易》、《诗》、《春秋》并列!”

    司马光没有完全明白石越话中的意思。他好象抓住了什么,却一闪而逝。“子明是说……”

    “格物学,需要的是怀疑之精神。”石越朗声说道:“格物学不需要圣人,亦不需要经典!格物学之精髓,是质疑一切,向所有的事情发问!”

    “质疑一切?”司马光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石越。做为宋朝第一流的学者,司马光与其他人一样,都具有怀疑的精神。石越的话,拨动了他的心弦。

    “不错。质疑一切的勇气!我让士子们接受了格物学,的确是我的成功。但是他们却将所谓的‘石学七书’奉为经典,这却是我的失败!他们能将受到质疑的《尚书》与有名无实的《乐经》请出经部,是他们的勇气;但是他们同时又树立起了另外的经典……”

    司马光思考着石越的话,他看石越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分敬意。

    桑府。

    桑充国端坐在书案之旁,捧着几卷写满了字的纸认真地读着,不时还提笔圈点一下。一袭青衫的贺铸站立在下首,凝注桑充国,神色之中,有几分沉痛,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

    一刻钟后,桑充国终于放下了纸笔。他望了贺铸一会,低声赞道:“方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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