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二十三章 局中局(1 / 3)  医心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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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玄在廊下立了一会儿。

    今夜正是朔月,夜中无月,只满目的繁星,熠熠闪烁。

    景玄倚着栏杆,抬眼定定看连成一片的星辰。

    北斗天极,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天象印入眼中,不用细想就能辨明含义。

    可辨得明了又如何?天按其道而行,人却得依从人道。

    天下大势分明就在楚地,不少方士都论断,东南之地有天子气,故而秦皇常东巡,企图镇压这股异动。

    可解忧又说,天下大势,已经不在楚了。

    景玄缓缓摇头,他不知道,天道所昭示的时刻,需要多少年时间才会到来。

    身后传出一声幽幽叹息,仿若山风清啸,悠远寂寥。

    解忧缓步走来,苍灰色的狐裘随意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仿佛再走几步就会滑落下来,铺在身后。

    她醒来之后,心绪变得很乱,对四周的声音尤为敏感,因此方才景玄一走,她便醒了。

    她抬头看了一会儿渺渺星辰,轻轻摇头,“南斗掌生,北斗注死,不见司命,唯见北辰。”

    看不见掌控人性命的南斗六星,只能见到记录了死亡的北斗,就像这沉沉暗夜,没有一丝月华引路,渺不知何处可知,令人悲凉。

    解忧敛眸,目光落在乌沉沉的栏杆上,屈起手指轻轻扣着,“大凶。”

    “凶……”景玄默然,随即摇头。

    这世间万事,不可能仅仅用简单的凶和吉二字说尽,如果真是大凶之事,其中亦当蕴有极大的转机。

    解忧点头,微凉的风拂在面上,让她下意识往裘衣内缩了缩,微敛的眸子轻轻一转,黛眉一蹙,一扫方才的怅然和自信之态,反带着几分忧愁的模样,侧眸看向景玄,“忧昏睡数日,方检视药经,竟有缺失,不知其何处去也。”

    景玄一怔,讶然低眸,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深究。

    之前怜她被禁足怀沙院,竟日无聊,索性将九卷药经都交给了她,今日草草一眼瞥见,却发觉只剩了最末一卷——这岂能是“缺失”那么简单的问题?解忧心中那么在意这部药经,真会到现在才发觉丢失么?

    “不知近日何人出入院中?”解忧敛眸,不动声色地错开他怀疑的目光,虚虚锁着远处一株山玉兰。

    “已……明日便遣人彻查。”

    解忧霎了霎眼,言不由衷地笑笑,“多谢,忧待之若性命,望冢子重之。”

    “忧忧……”景玄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去,娇小的身上裹着苍灰色的狐裘,在幽暗的夜色中仿佛一团山岚,渐渐消失在竹门内。

    剩下半截话失去了说出来的意义,他本想说的是,他们之间何必这样打哑谜……那药经不知所踪,难道真会与她无关?反正他是决计不信的。

    看看拢上一半竹门,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偏偏又毫无睡意,沉吟了片刻,就着夜色径自往后山去了。

    解忧回到屋内,亦是无法入眠。

    索性擦了火石,将连枝灯一盏一盏点起来。

    荧荧的火光慢慢驱散了黑暗,将每一个角落都映得明朗起来。

    镂花的黑檀书案,精致的白陶药碗,断纹纵横的名琴“绕梁”,仿佛泼墨一般着上了色,在眼前变得清晰。

    解忧慢条斯理地收起火折,在案前端端正正地坐下,将苍灰色的狐裘收拢在膝上,目光微微闪烁,悲喜莫辨。

    这狐裘,还是逃离庞城那夜,黄遥怕她着凉,特特给她披上的。

    如今裘衣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白虎通》上记载,“天子狐白,诸侯狐黄,大夫狐苍,士羔裘。”

    黄遥一生恪守礼义,连一件衣衫一个发式都容不得出错,到得生死关头,亦无所畏惧——或许,对他来说也很不错吧?至少他不必再痛苦煎熬。

    解忧苦笑,只可惜,她终究没有这样的大义了。

    她贪生怕死,睚眦必报,不论怎样都好,她只知道,这一世,她不能负了自己。

    小手拈起那只白色的陶碗,转身对着摇曳的火光一照。

    碗胎很薄,碗口压着三层绳纹,碗身用青黛描出藤纹,做工十分考究。

    解忧看得入神,过了许久,才将食指紧紧贴上碗壁,缓缓一抹。

    这碗盛过药汤,早已洗净了,但药物的味道不是那么容易散的,这一抹之下,指尖仍是染了淡淡的气味。

    凑近鼻尖嗅了一嗅,解忧微微低头,鬓发垂落,遮住了面颊,隐约露出唇角勾起的一抹微冷的笑意。

    小手一探,将最后一卷书简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默默记诵,摩挲了良久,才携了书简,抬步转到间壁。

    …………

    西堂亦是灯火朗朗。

    医喜在堂内来来回回地踱步,医芜则低头立在一旁,一侧昏暗的墙角内,正堆着那不见了的八卷竹简。

    但两人注意力显然并不都在药经上面。

    医芜的目光落在案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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