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们给它的一切 一 进入修院的门路(2 / 3)  悲惨世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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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到露出麻线底子的穷老汉,他虽然饱受命运的考验和折磨,却还是一个直肠人,很爽朗,那是一种使人从来不生恶念的宝贵品质。因为他有过的缺点和短处全是表面的,总之,他的面貌在观察者的眼里是成功的。老人的额上绝没有那种暗示凶恶、愚蠢或惹人厌恶的皱纹。

    破晓时,割风从四面八方全想过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马德兰先生坐在他的麦秸堆上,望着珂赛特睡觉。割风翻身坐起来说:

    “您现在既已来到此地,您打算怎样来说你进来的事呢?”

    一句话概括了当时的处境,把冉阿让从梦境状态中唤醒了。

    两个人开始商量。

    “首先,”割风说,“您应当注意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姑娘和您,不要到这间屋子外面去。跨进园子一步,我们便完了。”

    “对。”

    “马德兰先生,”割风又说,“您到这儿来,拣了一个极好的日子,我是要说,拣了一个极坏的日子,我们有个嬷嬷正害着重病,因此大家都不大注意我们这面的事。听说她快死了。她们正在做四十小时的祈祷。整个修院都天翻地覆了。她们全在为那件事忙乱着。正准备上路的那位嬷嬷是位圣女。其实,我们这儿的人全是圣人。在她们和我之间,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她们说‘我们的静室,’而我说‘我的窠。’马上就要替断气的人做祷告了,接着又得替死人做祷告。今天一天,我们这里不会有事,明天,我却不敢担保。”

    “可是,”冉阿让指出说,“这所房子是在墙角里,被那破房子遮住了,还有树木,修院那边的人望不见。”

    “而且,我告诉您,修女们也从来不到这边来的。”

    “那岂不更好?”冉阿让说。

    强调“岂不更好”的疑问语气是想说:“我认为可以偷偷在此地住下来。”割风针对这疑问回答说:

    “还有那些小姑娘呢。”

    “哪些小姑娘?”冉阿让问。

    割风张着嘴正要解释他刚说出的那句话,有口钟响了一下。

    “那嬷嬷死了,”他说,“这是报丧的钟。”

    同时他作出手势要冉阿让听。

    钟又敲了一下。

    “这是报丧钟,马德兰先生。这钟将要一分钟一分钟地敲下去,连续敲上二十四小时,直到那尸首离开礼拜堂为止。您瞧,又是一下。在课间游戏时,只要有个皮球滚来了,她们全会追上来,什么规矩也不管了,跑到这儿来乱找乱翻的。这些小天使全是些小鬼。”

    “谁?”冉阿让问。

    “那些小姑娘们。您马上会被她们发现的,您放心好了。她们会叫嚷说:‘嘿!一个男人!’不过今天不会有危险。今天她们不会有游戏的时间。整整一天全是祷告。您听钟声。我早告诉过您了,一分钟一下。这是报丧钟。”

    “我懂了,割风爷。您说的是寄读学校的孩子们。”

    冉阿让心里又独自想道:

    “这样,珂赛特的教养问题也全解决了。”

    割风嚷着说:

    “妈的!有的是小姑娘!她们会围着您起哄!她们会逃走!在这儿做个男人,就等于害了瘟病。您知道她们在我的蹄子上系了一个铃,把我当作野兽看待。”

    冉阿让越想越深。“这修院能救我们,”他嘟囔着,接着他提高嗓子说:

    “对。问题在于怎样才能待下来。”

    “不对。问题在于怎样才能出去。”

    冉阿让觉得血全涌到心里去了。

    “出去!”

    “是呀,马德兰先生。为了回来,您得先出去啊。”

    等到那钟又敲了一下,割风才接着说:

    “她们不会就这样让您待在此地。您是从哪里来的?对我来说,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我认识您,可是那些修女们,她们只许人家走大门进来。”

    忽然,另一口钟敲出了一阵相当复杂的声音。

    “啊!”割风说,“这是召集参议嬷嬷们的。她们要开会。每次有人死了,总得开会。她是天亮时死的。人死多半是在天亮时。难道您就不能打您进来的那条路出去吗?我们来谈谈,我不是有意来问您,您是打什么地方进来的?”

    冉阿让脸色发白了。只要想到再回到那条吓得坏人的街上去,他便浑身颤栗。你从一处虎豹横行的森林里出来,已经到了外面,却又有一个朋友要你回到那里去,你想想那种味儿吧。冉阿让一闭上眼就看见那批警务人员还全在附近一带东寻西找,密探在侦察,四处都布置了眼线,无数只手伸向他的衣领,沙威也许就在那岔路口的角上。

    “不可能!”他说,“割风爷,您就认为我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吧。”

    “那不成问题,我就是那么想的,”割风接着说,“您不用再向我说那些话了。慈悲的天主也许曾把您捏在他的手心里,要把您看清楚随即又把您放了。不过他原是要把您放在一个男人的修院里,结果他搞错了。您听,又是一阵钟声。这是敲给门房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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