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 墨水倒反而使人变得清白了(2 / 7)  悲惨世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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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紧面薄呢裤一条,绸背心一件,长统靴和衬衣。”边上还写着“过去的大使”。还有注解,我们界人士,过去的大使相称。这套衣服,我们可以这样说,已经相当旧了;缝线发白,胳膊肘的某一处有一个隐约可见的扣子大小的洞,此外,前胸缺少一颗扣子;这只是一点细节;政客的手应该随时都插在衣服里靠胸的地方,它的作用就是要遮住缺少的扣子。

    ①皮特(Pitt,1708-1778),英国政治家。

    ②加斯特尔西加拉(Castelcicala),那不勒斯王国驻巴黎的大使。

    如果马吕斯熟悉巴黎这种隐秘的机构的话,他立刻就会认出,巴斯克引进来的客人身上所穿的政客服装就是从“更换商”那儿的钩子上租来的。

    马吕斯看见进来的人并非是他所等待的人,于是感到失望,他对新来的人表示不欢迎,他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当时这人正在深深地鞠躬,他不客气地问他:

    “您有什么事?”

    这人用一个亲善的露齿笑容作了回答,这笑容有点象鳄鱼的温存微笑:

    “我觉得在社交界里我不可能没有荣幸见到过男爵先生。我想几年前我在巴格拉西翁公主夫人家中见到过您,还在法国贵族院议员唐勃莱子爵大人的沙龙里和您见过面。”

    这些是无赖常用的策略,装出认识一个不相识的人。

    马吕斯密切注意着这人的说话,琢磨着他的口音和动作,但他的失望增加了,这种带鼻音的声调,和他期待的尖锐生硬的声音完全不同,他象坠入五里雾中。

    “我既不认识巴格拉西翁夫人,也不认识唐勃莱先生,”他说,“我从没去过这两家。”

    他带着易怒的声调回答着。这人仍亲切地坚持说:

    “那我就是在夏多勃里昂家里见到过先生!我和夏多勃里昂很熟悉,他很和气。有时他对我说:‘德纳我的朋友……你不来和我干一杯吗?’”

    马吕斯的神气越来越严厉:

    “我从来没有荣幸被夏多勃里昂接待过。简单地直说吧,您来干什么?”

    这人听了这严酷的语气,更深深地鞠躬:

    “男爵先生,请听我说,在美洲巴拿马那边一个地区,有一个村子叫若耶,这村子只有一所房子。一栋四层楼的由太阳晒干的砖所砌成的四方的大房子,四方房子的每一边有五百尺长,每层比下层退进十二尺,这样在房屋四周的前面就有一个绕屋的平台,当中是一个内院,那里堆积着粮食和武器,没有窗子,但有枪眼,没有门,但有梯子,梯子从地上架到二层平台,再从第二层架到第三层,从三层架到四层,再用梯子下到内院,房间没有门,只有吊门,房间也没有楼梯,只有梯子;夜间关上吊门拿走梯子,大口枪和马枪都在枪眼里瞄准着,无法走进去,这里白天是一所房子,晚上是一座堡垒,有八百住户,这村子就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如此小心呢?因为这是一个危险地区,有很多吃人的人,为什么人们要去呢?因为这是个绝妙的地方;那里找得到黄金。”

    “您究竟要干什么?”马吕斯因失望而变得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说的是,男爵先生,我是一个疲惫的老外交家。旧文化使我厌倦,我想过过未开化的生活。”

    “还有呢?”

    “男爵先生,自私是世间的法律。无产的雇农看见公共马车走过就回过头去,有产的农民在自己的田里劳动就不回头。穷人的狗对着富人叫,富人的狗对着穷人叫。人人都为自己,钱财是人们追求的目的。金子是磁石。”

    “还有什么话?快说完。”

    “我想到若耶去安家。我们一家三口,妻子和女儿,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旅途长而旅费贵,我需要一点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马吕斯问。

    这不相识的人把下巴伸出领结外,好象秃鹫的动作,并用双重意味的微笑来回答。

    “难道男爵先生没有读过我的信吗?”

    这话有点说对了。事实上是马吕斯没有十分注意信的内容。他看到笔迹,忽略了内容。他几乎想不起来了。目前他又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他注意到这个细节:我的妻子和女儿,他用深刻的目光盯住这个陌生人。一个审判官也不如他看得更仔细,他等于在窥伺,他只是回答:

    “说清楚点。”

    陌生人把两手插在背心的口袋中,抬起头但并不撑直脊背,他那通过眼镜的绿目光也在细察着马吕斯。

    “好吧,男爵先生,我说清楚点。我有一个秘密向您出售。”

    “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

    “和我有关?”

    “多少有点。”

    “什么秘密?”

    马吕斯一边听着,同时越来越仔细观察这个人。

    “我开始时不提报酬,”陌生人说,“对我所讲的您会感到很有意思。”

    “说下去!”

    “男爵先生,您家里有一个盗贼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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