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但等到周灵姐要生孩子这天，我依然紧张得不行。尤其是看到周灵姐那满脸痛苦的表情时，我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既在担心怎么当爹这个事实，又担心周灵姐的安危。

    周灵姐被送进产房后，小姨拍了拍我的背，说道：“别太担心了，女人终究会经历这一关的，周灵平常喜欢锻炼，生孩子应该要比其他孕妇顺利得多。”

    我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接着便来回在产房外面走动，感觉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大概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忽然响了，心焦如焚的我抓起来看了眼就准备挂断，可没想到的是，打电话的人居然是我老爸。看到是他，我心里莫名地更加紧张了。

    走到一旁，接通我问道：“爸，有事吗？”

    “小阳，是我。”听筒里面，传来一道柔软并且十分牵挂的声音。

    我顿时怔住了，手机差点落在了地上，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这时双眼已经不自觉地朦胧起来，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妈，你终于醒了！”

    虽然好多年都没再听到这道声音，但我依然瞬间确认说的话人，就是我的母亲李清芳。几乎是瞬间，我心里便扬起浓浓的喜悦，以及淡淡的酸楚。这些年我妈没少遭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终归是醒过来了。

    “是啊，醒了。小阳，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抹了下眼睛，笑着说：“妈，我不苦。”

    “小阳，你高考完了吧，现在在哪，我和你爸回阳城了。”

    “……”我爸妈回阳城了，我滴个天啊，我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周灵姐的存在呢，这要是让他们知道马上就要当爷爷奶奶了，会不会当时被吓抽过去。

    我久久都说不出话，我妈又问道：“小阳，你咋了，怎么不说话呢。”

    我硬着头皮说：“妈，我和小姨在县医院……”

    我妈忙不迭问道：“咋回事。你们谁得病了。”

    “妈，你别担心，不是得病，是……是……”我始终说不出口。

    我妈急了，催我赶紧说，到底怎么了。我说：“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我妈愣是好久都没说出话来，想必此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好长时间后，她才用极为怪异的语气说：“清月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我说不是小姨，是另外一个女人，她叫周灵。这下子，我妈愣是一分钟都没说话，最后复杂地说了句马上就来医院，接着就挂掉了手机。

    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法描述内心的感受，总之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尽在其中。这时候，小姨走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我，“陈阳，怎么了？”

    我看了看小姨，“我妈醒了。”

    小姨当即笑开颜说：“这是好事呀，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说我知道这是好事，但是，我爸妈现在就在阳城，而且已经赶往医院了。他们之前还不知道我和周灵姐的关系，更不知道周灵姐怀了我的孩子。他们等会就来医院了，到时候我咋跟他们解释？

    小姨想了想说：“事已至此，你还能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呗。不过你妈我是了解的，遇到这种事情，她会接受的。你爸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硬，但心里多半都不是那么想的，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难道你爸还能让她打掉不成。放心吧，他们最多是说你两句，不会为难周灵。”

    事情到了这步，似乎只能这样了。

    不久后，爸妈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我妈小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接着将我搂在了怀里。我能感觉到，我妈的身体在抽搐，喉咙在呜咽。我爸走过来拍了拍我妈的肩膀，等我妈松开我，他问：“孩子生了吗？”

    我摇头。

    我爸又问：“周灵是谁，你怎么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她今年多大了，够合法年龄了吗？”

    “周灵姐……是我原来的班主任，今年二十六岁。”我支支吾吾地说。

    我爸和我妈忍不住对视一眼，皆是满脸复杂的表情。顿了顿，我妈笑着说：“先别管那些了，人要紧，她进去多久了。”

    我说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

    我妈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停留在站在旁边，同样满脸复杂的小姨身上，复杂的说：“清月，这些年多亏有你，

    谢谢。”

    小姨急忙摆摆手：“是陈阳自己争气，跟我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的病已经痊愈了？”

    其实，从小姨对我爸妈的称呼，他们应该就能发现，小姨依然不肯跟我分手。不然的话，怎么会用“你”，而不是姐姐和姐夫。我妈虽然算不上太聪明的女人，但这么浅显的东西，她应该能想得到。点了点头，我妈说：“已经没事了。”

    小姨哦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四人就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诡异得不行。又过了大半小时，产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声，我们四人瞬间被惊醒。紧接着，一名女护士便出来喜道：“生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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