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连哄带吓，自己这爹不愧是玩弄人心的好手，要是换成一般人，恐怕还真的被他吓住。

    舒婉不为他的话所动，嘴角微弯：“您既然知道沈知恒签了这协议，吃了这么大一亏，那也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帮的我。”

    笑的像只露出獠牙的猫，舒婉一字一句慢慢开口：“不是谁都有本事让沈家吃下这苦果的，爸，您说我说这话对吗？”

    舒祖房被她梗住，脸色更加难看，盯着她的眼神可怖，气氛更加压抑，风雨欲来。

    要是被他的黑脸吓到那舒婉也就不是舒婉了，傅景时十几年的黑脸她都过来了，并且能够做到视若无睹，舒祖房就算甩脸色能比掌握生死大权的皇帝更加吓人吗？

    书房里谁都没开口，一个表情阴沉，一个浑不在意。

    良久之后，舒祖房才忽然笑了起来，看着舒婉的眼神赞赏，饱含深意，暗含探究：“之前晴晴说你变了，我还不信。”

    舒婉不慌不忙：“爸这意思是希望我一成不变呢，还是觉得我现在这模样也挺好？”

    舒祖房还认真的想了想，手搭在椅背上，眸色深沉：“没人会喜欢不可控因素，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总要招父亲多照顾一些。”

    舒婉眨了眨眼，一双墨色瞳仁干净清澈，虽然询问着舒祖房对自己的看法，语气却并不怎么在意：“哦，所以您对我得改变并不怎么开心？”

    舒祖房往后一倒：“确实怎么开心，但我很欣赏，毕竟我舒祖房的女儿，怎么也不应该是你之前那副窝囊蠢笨的模样。”

    他揉了揉眉心，一张国字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闭眼露出疲惫神色时，老态也显了几分，声音不怒自威：“你是想单干？”

    舒婉如今身后有傅景时，虽然不知道他们关系是真是假，可是终归还是得忌讳一二，一个傅景时不足以让他对舒婉畏首畏尾，可是整个傅家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这个女儿今非昔比，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能任由他摆布的了。

    舒祖房盯着舒婉，心里密密麻麻的盘算一点点浮了出来，沈家六成的股份他虽然没打算全吞下来，可是也没打算放出去。

    毕竟到手的大鱼，舒家能不能占到便宜另说，别家绝对不能得到半点好，江市的市场份额不大，沈家经过这次大出血，估计只能走下坡路，十年内不显，可是十年之后，沈家恐怕就真成一个破落贵族，空有一个空壳，内里多有艰难。

    一个家族的陨落，势必造就另一个家族的崛起，如果这个壮大的家族不是舒家，对舒家都是一个伤筋动骨的打击。

    如果一旦有必要，父女情分本就是天定，人力不可改变，舍了虽然艰难，可也不是毫无可能……

    眼珠子转了转，舒婉声音软下来，笑的乖巧又懂事：“女儿是舒家的人，与谁合作不是合作？还不如跟自家人合作，毕竟，爸难道还会让我吃亏不成？”

    舒祖房被她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刚刚是谁跟防贼一样防着她亲生老子，现在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副乖女儿的架势。

    心里一言难尽，可是舒婉能这么识时务当然是好的，能省事他当然也不会自找麻烦。

    他们两个在书房足足呆了有两个小时，等舒晴看到舒婉和舒祖房从书房出来时，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人俨然已经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和睦模样。

    “爸，这是你最爱吃的青椒肉丝，女儿平时没能常常在你身边尽孝，实在是惭愧不已，今天就让女儿伺候您用饭吧。”

    “……”她什么时候有惭愧这种情绪了？

    舒晴听着舒婉用咏叹调唱戏一样说着夸张的台词，握着手里的筷子愣是一动都动不了，脸上表情已经麻木了，只有嘴角轻微抽搐泄露了她的心思，胃里翻江倒海。

    舒祖房也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土豆放进舒婉碗里：“亲生父女，不必见外，只要你过得好，爸也就放心了。”

    舒晴身子更加僵硬，她僵着一张脸，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爸，我还有一个文件得处理，先上楼了。”

    她怕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饭还没吃先被气死了！

    舒祖房抬手又帮舒婉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慈爱的看着舒婉：“多吃点，你看看又瘦了，这次回来可得多补补。”

    随后才像是才注意到舒晴，看着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严父模样：“既然不饿，多利工厂的收购方案还没出来，你闲着也是闲着，把它今天做了，正好你姐过几天就是舒氏集团的股东了，你快点做完给你姐看看。”

    舒晴几乎要气的吐血，舒父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舒婉成了公司的合作伙伴，她舒晴就是一个打工的！

    明明她的计划不该是这样，按她的计划，舒婉手里的股份应该会全部合并到舒家公司，她都已经想好等舒婉一无所有时该怎么设计把她重新嫁出去联姻，为舒家，为公司铺路，尽一份微薄的力量。

    她是二婚，可是样貌数一数二，总有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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