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气温低，有小雨。

    茅小雨带着杨兰兰去艳红发廊做头发，顺便跟艳红唠磕。

    早上，发廊一般没什么顾客。

    艳红呢，虽然嫁给刘胖子，但照样经营理发店，反正跟新家也没隔多远。

    “小雨来啦。”汤米搓着手：“够早的呀，等着，我去开空调。”

    茅小雨惊讶了：“你敢开空调？艳红姐知道吗？”

    汤米左右一望，小小声道：“艳红姐自从嫁人后，大方许多了。空调准我开了。不然的话，冷凄凄的，哪有顾客上门啊。”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好吧，小米，给我重新拉直一下头发。这大冷天的，我披着头发比较暖和。”

    汤米习惯性恭维：“小雨，你这种小清新气质，还真就特别适合黑长直。过来我先给你洗头。”又对杨兰兰说：“兰兰姐，你等会啊。”

    杨兰兰背负双手，东瞧西望，挥手：“你忙你的。”

    正说着，小花从店外进来，放进一股冷风。

    “汤米哥哥，早餐买来了。”小花低头。

    汤米一摆头：“先放着吧。”

    “哦。”小花放下一碗干面，手里提着其他早餐往楼上去了。

    茅小雨说小米：“你会使唤人了。好歹是亲戚，你就好意思？”

    汤米叫屈：“姑奶奶，你就别乱扣帽子行不行？先了解一下真相再骂我也不迟嘛。”

    “所以真相是……”

    汤米压低声音：“六姨说的，小花在店里闲着也是闲着，一日三餐就归她了。”

    “啧啧啧，你就不抗议？”

    “我，我抗啥啊？”汤米给她抹上洗发水，搓出一大堆泡泡。

    茅小雨闭上眼：“艳红姐一般什么时候过来？”

    “没有准信。有时八九点就过来了，有时过来吃午饭，有时下午才过来。”

    “艳红姐还在这里做饭？”

    “是呀。说离刘胖子水果摊近，中午就方便送饭。”

    杨兰兰小声问：“也是小花做饭？”

    “对呀。小花来了，艳红姐就撒手了。”

    杨兰兰不认同的摇头。

    汤米手上动作飞快，赶紧给茅小雨洗了头，搭上毛巾：“过来坐。”

    “这么快？小米，你手法进步神速啊。”茅小雨记得，以前让小米洗头，二十分钟最起码的。

    汤米呶下嘴：“你忍心让兰兰姐苦等半天？行了，就你这长顺的头发，天生好打理。坐好。”

    刚围上理发围裙，楼上响起一阵咳嗽，楼梯‘嘎吱’响，听脚步是两个人慢慢走下来。

    汤米放下吹风机，冲着楼梯口笑：“六姨，早。”

    茅小雨转头，看到小花扶着一个中年妇人下楼。

    中年妇人穿的旧旧的家常棉袄，怕是穿了好几年了，花色都模糊了。脚上套了双厚拖鞋，整个人很雍肿。

    妇人颧骨不是一般的高，眼窝陷下去，眼光透着戒备。皮肤不太好，显粗糙，这令她的年纪显老几岁。

    杨兰兰客气也唤了声：“六姨。”

    六姨对杨兰兰挤个笑容，又冲汤米摆手：“你忙。”

    她走到空调那里，对着热气吹。

    空调的热风，没到楼上，她穿这么多，还是冷。

    “妈，你坐。”小花乖巧，搬来张椅子。

    “嗯。”六姨半闭着眼睛坐下，抬手：“水。”

    “哦。”小花飞快的倒了温水来，小心递到她手上。

    六姨眯着眼喝了大半，又随手一放，直接到了小花手里。

    这作派，不知情的以为老佛爷再生呢。

    茅小雨嗤的笑了。

    六姨听到这笑声似乎掺杂着些许鄙视，视线扫过来，对上茅小雨嘲讽般的笑，抬抬眼皮，没做声。

    “坐好。别乱动。”汤米扳正她的脑袋，开大吹风机。

    茅小雨对着面前的镜子，手却勾向空调方向：“小花，过来。”

    小花大吃一惊，不知道叫她做什么？愣愣的看一眼六姨。后者突下嘴巴。

    顾客就是上帝，六姨不知道这句话，可她清楚，做生意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客人。

    小花碎步上前，小声问：“你，叫我做什么？”

    “几岁啦？”

    小花茫然又惊：问这个干什么？

    “十四了。”

    “读初几啊？”

    小花垂头。她上学晚，十四也才读初一。可是今年下半年，家里就让她别读书了，说是趁着年轻，赚钱才是正道。

    可她不满十五，外出打工不够资格，家里人想起艳红发廊。想把她送来当学徒，一技傍身，学成后回家乡开个理发店也是条出路。

    六姨开口了：“大妹子。小花读到初一了。在俺们那，女娃读完小学就是文化人了。”

    “小学毕业就是文化人？这位大婶，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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