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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怀镜在客厅里坐了半天,仍不见玉琴出来。他便进了浴室。却见玉琴还是原先他抱她进去的那个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他心疼起来,俯下身子为她擦洗。玉琴任朱怀镜摆弄,像是失去了知觉的人。洗完了,他替她细细揩干了,再抱到床上去。他自己是洗也顾不得洗,就脱衣上床。他斜靠在床上,让玉琴枕在身上。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抚摸她。好半天,玉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其实,他不算我自己也清清楚楚。我这一辈子,唉……”

    朱怀镜说:“那么我们就一辈子开花。我们要的只是花,花就是果了。”

    玉琴也不顾回答朱怀镜的话,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没有见到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人。我当时说久仰大名,只是场面上的客气话。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又这么偶然。”

    “这就是缘分啊!”朱怀镜说。

    玉琴仍只顾自己说道:“老雷说要请个人吃饭,要我也陪一下。我问谁这么大的面子,要两个老总来陪。一问,听说是宋达清带来的人,我越加不想去陪了。可雷总硬要我去陪。一见面,觉得你这个人倒还清爽,也有些器宇。只是有些拘谨,连正眼望我都不敢。这反而让我对你印象好些了。”

    朱怀镜说:“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女人漂亮,叫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么说,幸好当时不是直勾勾地望着你,不然就没有你这么一个美人儿在我怀里了。”

    “当时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不过我搞这工作的,见过的轻浮男子多了,也真难得碰上这么个君子的人。所以,我倒想多同你说说话了。不为别的,当时想多认识一个**官员也好,说不定有事可以让你帮忙呢。可你的眼光老是躲我。”

    “我哪是躲着你,我眼睛的余光是时刻围着你转啊。”朱怀镜说起有些得意。

    玉琴不管他的话,只说:“我当时注意琢磨了一下你们三个男人。老雷显得聪明老练,却嫌狡猾,叫人心里没底。宋达清根本不屑说,纯粹只是一个卑琐的钻营之徒。只有你显得沉着,优雅,严谨,又不失风趣。你就是一言不发,也有一种天然风度。女人就是这样,不喜欢男人老是看着你,叫人讨厌死了。可你有好感的男人连望也没望你,反而叫人很失望了。”

    朱怀镜搂着玉琴亲了亲,说:“我现在眼睛眨也不眨,一刻不停地望着你,好不好?”

    “后来,你突然望了我一眼,那目光那么特别,我感觉自己的脸发热了,一定是红了。我觉得叫你什么朱处长好别扭,就叫你怀镜。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心脏都紧了一下。我去为你挂衣服那会儿,你的体温叫我心里直跳。我想我是有毛病了。”玉琴说到这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朱怀镜想起来了,他当时仔细望望她,其实是看她外眼角是否上翘。他这会儿也不敢说出这话来,只道:“我当时也是实在控制不了,才敢望了你啊。”

    玉琴接着说:“可是,后来老雷请你洗桑拿去了,我心里就酸溜溜的。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去洗桑拿关你什么事?我当然知道这里桑拿是什么玩意儿。我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我回到家里,心神不宁。头有些重,本想上床睡了的,可又莫名其妙地换了衣服出来了。也不知要去哪里,就去了大厅。可没想到你一下子竟从电梯里出来了。一问,你没有去洗桑拿。我好像一下子就放心了。见你从电梯里出来有些摇晃,一定是酒性发作了。我就想一定送你回去。我发现,自己隐隐约约在做着一个梦了。我叫自己千万要克制。可是,同你一起跳舞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伏到了你的肩头。我知道自己做了最愚蠢的事,可我管不住自己了。我唱《枉凝眉》的时候,感到自己在慢慢垮下来。”

    玉琴说得有些气喘,停了会儿,又说:“我不知怎么回到家里的。一进屋,第一次感受到这空调的热气太不真实了,几乎叫人窒息。我便关了空调。一个人脸都没洗,就往床上一扑,忍不住哭了起来。”

    朱怀镜觉得怀里这个美人儿可怜见的,忙一把搂紧了,深深地亲吻起来。玉琴却还想说,她似乎要把整个心都掏出来,给朱怀镜看个明白。她说:“我当时想,自己今晚的事情多么可笑。他最多不过把我当成偶尔碰上的艳遇罢了。我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见这个人了。我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泪水都没有了。空调被我关了,被褥冷得像冰。我也不想去开空调,任自己冻得发抖。我在床上趴了好久才起来。也不知是要睡了,还是要去做什么。我往厨房走走,又往浴室走走。这套房子有两间是长年锁着的。我一个人住,难得打扫卫生。可那天我神经兮兮地,总好像里面装着什么,就一一打开看了看。我就这么手不是脚不是地转了好几圈,才上了床。我房里电话经常是拔了线的。我平日喜欢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孤独。可我那天不知为什么,想起要插上电话线。一插上,你的电话就来了。知道你两个小时一直在挂我的电话,我又忍不住流泪了。但我不那么难受了。”

    朱怀镜说:“难怪我老是挂不通。我当时心里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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