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并不可怕。每个人的心底都压抑着兽性，但一旦失控，一旦理智被兽性压倒，那跟死了就差不多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林凡无法想象，如果刚才自己真的掏出了曹达华的心脏吃下，自己会如何。

    如果理智完全消散、成为彻底的狼人还好，至少不会感到愧疚了，但如果还像是刚才那样，自己的理智还能保持清醒的思考，那将会是无边的炼狱。

    莫名的，林凡想起了之前自己见过的、性情大变的司徒兰。

    那时的林凡没感觉出什么，只是觉得司徒兰好像变了个人，不苟言笑，冰冷无情。

    现在想来，当时那冰冷眼眸下似乎隐隐透露着挣扎之色，让林凡有种感觉，现在司徒兰应该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很多人都觉得精神患有疾病的人不正常，上一秒还正常的，下一秒就跟人又打又骂，清醒之后又无比愧疚。

    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厌恶患有精神疾病的人。

    但真正感受到之后，林凡才察觉到其中的痛苦。

    好在，林凡还有一群关心自己的人，能够将自己拉回来。

    “还有你们，”林凡看向张小樱和季龙，以及缓缓走来的白师兄，“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中，我表现的想要掏出别人的心脏，那千万要拦住我。”

    “放心，包在洒家身上。”张小樱拍了拍胸脯：“光绝不会坐视朋友坠入黑暗。”

    林凡犹豫了一下。

    现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

    立刻放弃神藏之争，回到烈阳神国，找基老，让基老用药剂将已经完全激发的狼人基因再次转化为隐性表达的基因。

    虽然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整个过程肯定也十分痛苦。

    但肯定安全。

    而第二条路，则是继续参加神藏之争！

    这条路已经十分危险！

    一旦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林凡无法压抑兽性，心底的野狼再次冲出，兽性释放，那林凡不敢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可……

    “放弃么？”

    林凡犹豫了十几秒钟，摇了摇头。

    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而且费尽心思在几个队伍之间腾挪斡旋，不可能放弃就在眼前的神藏。

    张老曾经说过，真正的天才，是打出来的！

    没有抱着拼上一切的决心，就不要想着成为什么天才。

    一路坎坷走来，岂能轻言放弃？

    林凡自从穿越之后，斡旋于秩序会、烈阳神国、恶魔、科技之神之间，扳倒春家，直面地狱之王，击杀孟生力，哪一步不是一旦踏错便粉身碎骨？

    真要放弃，自己就应该早点放弃，不去参加什么新生赛，不去跟秩序会纠缠。现在因为一个狼人血脉的副作用就放弃，林凡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不可能放弃。”

    “不过，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也不会太危险。”林凡分析着，“甚至不需要我怎么战斗，现在别的队伍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完全可以借力打力。”

    “让他们先狗咬狗，而我则渔翁得利。”

    “现在我的情况，也不适合正面战斗，尤其不适合贴身肉搏。”林凡深呼口气，“所以，必须智取。就算真的打起来，也要避免近身战斗。”

    毕竟，近身战斗难免会近距离接触血腥味。

    在那种拳拳到肉、血腥弥漫的近距离之下，林凡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将心底那只咆哮的野狼压制。

    一旦兽性释放，自己就会堕入地狱。

    心底的野狼咆哮不已，仿佛在蛊惑心神，又像是在抗议林凡的压制。

    林凡低声喃喃：“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话，是描述我现在的状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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