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应该吧……」
「应该?!你也说了应该对不对??许兄!你能不能讲讲你师父的事?」
「抱歉,我师父不让说。」
「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不用说你师父叫什么!你只要说、只要说……只要说你师父教你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
「离开过?」
「就是、就是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他万一除了你还在外面有别的徒弟呢?」
许轻尘想了想,回答:「实际上,我跟我师父不常见面,他总是隔十天半个月才来指导我一次……关于我师父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真的吗?!」他脸上难掩的兴奋,「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有别的徒弟的!对不对?!」
「我……不敢保证。」
「那、那……等等……你让我问啊!」
这下不光绫含,连许轻尘都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暮云一半脸狰狞,一半脸抽搐,整个人像神经病一样揉着抽搐的那半张脸。
突然,暮云的挣扎停止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变回了之前的温文尔雅:「抱歉许兄、绫含姑娘,吓到你们了。」
绫含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几个人啊?」
「两个……许兄,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你师父……我能见一面吗?」
许轻尘摇了摇头:「并非我不答应,一来我师父不让我透露师承。二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暮云叹了口气,抱拳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多谢许兄了。」
「这样吧,」许轻尘说,「我没有你这样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如果我能见到我师父,我一定替你问问你的请求。」
「多谢了。」
李凤岚站在他们谈话隔壁院墙后,静静地听着。
…
入夜后,琥珀和朱明玉早早歇息了,因为明早还要赶路。许轻尘和绫含没有在客栈住下,他们回去了那个宅院,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暮云根本睡不着,在马厩里刷马。一下午不知道刷了多少次,马都快秃噜毛了。
李凤岚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她慢慢走到暮云身后,说:「
还不去睡啊。」
这话声音不大,但差点儿把暮云吓得跳起来。
「啊!」回头看到是李凤岚,心有余悸地说,「原来是你啊……我睡不着,晚点儿睡。」
暮云今天太反常了,由不得李凤岚不在乎。
「别刷了,停下吧。你就算要刷,你也换一匹马,逮着一匹马刷,都快秃了。」
暮云尴尬地放下马刷,说:「没注意……那、那我先去睡了,李姑娘,你也早点休息。」
「别动!」李凤岚说话的声音突然太高了两个八度,这又给暮云吓了一个机灵。
「有……别的事吗?」
「你心里有鬼。」
「鬼?李姑娘说笑了,我心里哪有鬼。」
李凤岚趴在马厩的栏杆上,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马尾巴,无精打采地说:「你就那么在意啊?」
「在意?什么啊?」
「你的身份,你今天去问了许轻尘对不对?」
暮云没有回答。
「上次,你也问过穆梓,对不对?」
还是没回答。
「你老是想那么多。你在心里已经预设了一个答案,靠着答案去找问题,自然是只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暮云小声说,「如果、如果我是司夜的话,你会怎么办?」
李凤岚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停止了玩弄马尾巴的动作,人还是呆呆地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她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李凤岚,」这句是晨雾说的,「如果我是司夜,我恢复了记忆,然后我又来杀你,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如果我手上沾着长风楼的血,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失去记忆,从头到尾都是装的,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李凤岚慢慢蹲下身,从脚踝上取下一颗铃铛,然后转身牵起晨雾的一只手,将铃铛放入他的掌心,轻轻握住。
「如果哪天,像你说的那样,你把这段过往忘掉了,至少这颗铃铛会让你想起什么……如果你来杀我,我会跑,跑到你找不到为止。如果你手上沾了长风楼的血,那我会去杀你,不管这血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如果你从头到尾都是装的,那我求你现在就把真相告诉我。」
晨雾将那只铜铃铛用力握在手中,他轻声问:「要是来杀我,下不了手怎么办?」
「可以了,」李凤岚低着脑袋,语气有些哀求,「你已经问了好几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了,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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