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脑筋的是,这儿望不见村子,没办法发个信号什么的。”
布洛尔说道:
“今晚上我们弄堆篝火试试。”
隆巴德皱着眉头说道:
“坏就坏在也许这些都是安排好了的。”
“怎么安排的,先生?”
“我哪里知道?也许会是开个玩笑什么的。把我们放逐到这个岛上,任你发什么信号也不理睬,诸如此类的。譬如,对村子里说,这儿在赌着东道呢。反正,可以胡扯呗。”
布洛尔半信不信地说道:
“你以为村子里的人就信啦?”
隆巴德冷淡地说道:
“哼,假的比真的还有人信!要是有人对村里人说,别去理睬这个岛子,让不知何许人的欧文先生悄悄地把他的客人们都干掉了再说——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一开始,连我自己也无论如何不信,而今……”
菲利普·隆巴德用牙齿咬着嘴唇说道:
“而今——就是这个话!大夫,这是你说的!”
布洛尔盯着水面说:
“我想,不至于有人爬到水下去吧!”
阿姆斯特朗摇摇头。
“我看不会。再说这么陡,哪儿藏得住人啊?”
布洛尔说道。
“也许崖壁上有窟窿。现在如果有条船,我们就能绕岛划一圈。”
“如果有船,我们全体已经在返岸的途中了。”
“说得对,先生。”
隆巴德突然说道:
“我们可以把这座崖壁摸透。这里只有一个地方藏得住人——就在右边靠下面那里。你们哪一位能弄到根绳子,可以把我放下去探个究竟。”
布洛尔说道:
“还是弄清楚的好。虽然,乍一看——看起来似乎挺可笑的。我来找找,看能不能弄到根绳子什么的。”
他径直地朝着屋里跑去。
隆巴德看了看天空,云块正在集结着,风势增强了。
他侧目看了阿姆斯特朗一眼说:
“你倒是镇静得很,大夫。在想些什么呢?”
阿姆斯特朗慢慢地说道:
“我正在想老麦克阿瑟到底疯到什么程度了……”
整个上午,维拉都心神不宁,她躲着埃米莉·布伦特。布伦特使她害怕,她讨厌布伦特。
布伦特小姐呢,端了张椅子坐在房子的犄角里,正好躲开风道。她坐在那里编织着什么。
只要维拉一想到她,就好像看到一张灰白色淹死人的脸,头发上缠挂着海草……这张脸曾经很好看——好看到可能把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的程度——如今,这张脸却连怜悯和恐惧都没有了。
埃米莉·布伦特镇静如常,一本正经地坐着织毛衣。
大平台上,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蜷缩在一张门房用的椅子里,脑袋几乎缩到了脖子里。
维拉瞧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个人——有着蓝眼珠,一头美发,一张困惑而害怕的脸的小伙子,爱德华·塞顿。想像之中,她似乎又看到法官用衰老的双手戴上了法官帽子,开始宣读判决……
隔了一会儿,维拉信步向海边走去,她沿着海边一直走到了岛地尽头。一个老人正坐在那里傻望着天边。
麦克阿瑟将军看见她走近,动了一下。他扭过头来——脸上现出了疑虑、惶惑、奇特而复杂的神情。维拉深深一惊。将军死盯着她看了半晌。
她心里想:
“多么古怪。就好像他已经清楚……”
他说道:
“啊!原来是你!你是来……”
维拉在他身边坐下说道:
“您喜欢坐在这儿看海吗?”
他和气地点点头。
“是的,”他说道,“使人神往啊!我看,这真是一个等待的好地方。”
“等待?”维拉立刻说,“您在等待着什么呐?”
他还是和和气气地说:
“末日。可是,我以为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这不是事实吗?我们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末日。”
这么一来,她连说话都哆里哆嗦的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麦克阿瑟将军庄严地说道:
“我们哪一个人都离不开这个小岛了。这是安排好了的。当然,你完全清楚这一点。也许你还悟不透这就是解脱。”
维拉不解地问道:
“解脱?”
他说道:
“是的。当然,你还太年青……你还没接触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就要来了!一个人当发觉自己一切都干完了——从此以后无事一身轻了,也就是谢天谢的解脱了。有一天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的……”
维拉嘶哑地说道: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她感到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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