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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七道：quot;已经不是粗茶淡饭了。quot;

    我插嘴道：quot;这是我们昨天吃剩下的。我们昨天晚上吃了大虾、螃蟹、墨斗鱼……quot;

    quot;小通！quot;母亲打断我的话，瞪我一眼，道，quot;饭堵不住你的嘴吗？quot;

    quot;我们吃了虾，quot;妹妹一边用手比量着，一边说，quot;这么大……quot;

    quot;孩子口里吐真言啊。quot;姚七说，quot;弟妹，罗通这次回来，你们家风大变了嘛。quot;

    quot;我们过去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quot;母亲说，quot;你该不是吃饱了无处消食找我们磨牙斗嘴的吧？quot;

    quot;确有要事跟罗通兄弟商量。quot;姚七郑重地说。

    父亲将筷子一放，说：quot;到里屋说吧。quot;

    quot;有什么怕人的事还要到里屋去说？quot;母亲瞪一眼父亲，抬头望望电灯泡，说，quot;再开一个灯，电费不是钱吗？quot;

    quot;这几句话又显出你的英雄本色了，弟妹。quot;姚七讽刺了母亲一句，对父亲说，quot;自然没有怕人的事，老姚敢到大街上，用喇叭筒子对全村广播。quot;他将那瓶茅台放在锅台上，从怀里摸出一卷纸，递到父亲面前，说，quot;这是我写的揭发老兰的材料，你在上面签个字，我们联手把老兰拱倒，不能让这个恶霸地主的后代横行霸道下去了。quot;

    父亲没有接那份材料，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低着头挑一块鱼肉上的刺。父亲闷了一会儿，说：quot;老姚，我出去折腾了这一番，心灰了，意冷了，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过日子。你找别人签去吧，这个名，我不签。quot;

    姚七冷笑着说：quot;我知道老兰给你家拉上了电，还让黄豹给你家送来了一蒲包臭鱼烂虾。可你是罗通啊，你的眼窝子不至于这么浅吧？老兰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quot;

    quot;姚七，quot;母亲将鱼肉夹到妹妹的碗里，冷冷地说，quot;你别来拉着罗通跳火坑了。前几年他跟着你与老兰作对，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你在背后当狗头军师，撮弄着罗通死猫上树。说穿了，你不就是想把老兰拱倒自己当村长吗？quot;

    quot;弟妹，quot;姚七说，quot;我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大伙。老兰给你家拉电，给你家送海鲜，用那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说，这些钱也不是他的，是大伙的。这几年，他把村子里的土地偷偷地卖给了一对骗子夫妻，说是要开发搞科技园，种植什么美国红杉树，可是那对夫妻却偷偷地将那二百亩土地的土卖给了大屯窑厂，你去看看吧，平地挖下去三尺深了，那可是肥沃的良田啊，通过这笔黑交易，老兰拿了多少好处费，你们知道吗？quot;

    母亲说：quot;别说老兰卖了二百亩废耕地，他就是把整个村子卖了我们也不管。谁有本事谁就去斗吧，反正我们家罗通是不出头的。quot;

    quot;罗通，你真的要当缩头乌龟吗？quot;姚七抖搂着那份材料说，quot;连他的小舅子苏州都签了名的。quot;

    quot;谁愿意签谁就签，反正我们不签。quot;母亲斩钉截铁地说。

    quot;罗通，你真让我失望。quot;姚七说。

    quot;姚七，quot;母亲说，quot;你别装蒜了，你当了村长，就比老兰干得好吗？你是个什么人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老兰贪，只怕你比老兰还要贪。不管怎么说，老兰还是个孝子，不像有的人那样，自己住着大瓦房，却把老娘撵到草棚子里去。quot;

    quot;你说谁？杨玉珍，说话可是要负责的啊。quot;姚七道。

    quot;我就是一个村妇，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负个鸡巴责！quot;母亲恢复了她的本色，毫不客气地说，quot;我说的就是你这个鳖蛋，对自己的亲娘都能那样狠，对外姓旁人，能好得了吗？你要知趣，就提上你的酒快点走，要不知趣呢，我还有好多好听的话没说给你听呢。quot;

    姚七揣好他的材料，走出了我家屋子。母亲高声说：

    quot;提上你的酒！quot;

    姚七回头道：quot;弟妹，酒是送给罗通喝的，与签名无关。quot;

    quot;我们自家有酒。quot;母亲说。

    quot;我知道你们家有酒，跟上老兰，别说是酒，什么都会有的，quot;姚七说，quot;但我劝你们把眼光放长点，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老兰多行不义必自毙。quot;

    quot;我们谁也不跟，quot;母亲说，quot;谁当官我们也是为民，你们有本事就斗去吧，与我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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