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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在那里到处寻找,那些女子也未免用团扇半遮了容颜,悄悄看着我议论。等我转头去看她,却又忙羞怯地转身,露出含笑的双眼。

    只是这么多的瞳眸,没有我熟悉的狐狸般那一双。

    直等跑到后院的竹林边,一缕幽咽的笛声,穿过喧哗钻入耳中。

    一曲醉花荫。缠绵悱恻。

    我知道是谁的笛。大唐的宁王紫玉笛,大宋的赵从湛。

    她与赵从湛隔了一丈左右,坐在青石上,默默用了自己的眼睛去看他。

    他们的身边一片融冶,一切都平缓地流淌向身后。

    我盯着她的眼神,湿润润的,那眼睛里有纠缠纷乱的莺声暗啭,春雨繁花。

    她却从未用这样的眼睛看过我。

    我拥有的,只是那抚慰样的,象那年她塞给我的糖一样,漂亮,甜蜜,却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剪不断,理还乱。我在她的眼里,其实就是她可以漫不经心对付的小弟弟。

    原来始终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在自言自语,却以为我已经实实在在地得到。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他们的乾坤,烟云流转,而我站在一个花窗后,就如站在九重天外。

    我什么都得不到。

    就如我十三岁时从被窝里狂奔出来,在那些镂骨的寒风里等待她。眼看着天色亮起,才发现所有都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我把头靠在墙上,仔细想了一想。

    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都是她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都是。我在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相处,只有她,一定要在我身边。

    她如果离开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她要离开我,我可怎么办?

    我在暗地思绪乱滚,煎熬好久,才突然想到一事。

    低头默然冷笑了出来。

    赵从湛,你被迫娶了太后从兄龚美的女儿,可真是不幸。

    回到广圣宫里,母后在冲和殿等我。

    她委婉地说:“皇上近日出宫实在频繁,以后宜少减。”

    “有母后在,孩儿清闲无忧,所以出宫消磨时光了。”我笑道。

    其实我有两个月没有出去了。母后居然说了这样拙劣的客套话。

    母后点头,默然说:“养兰花是雅事,也好。”

    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母后知道我在在哪里,做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她大约以为我还是被蛇精迷惑着,却没有说什么,大约母后也在忙自己的事吧。

    暮霭奉茶上来。

    “皇上对昨日的事怎么看?”母后心绪不宁,我早看出来。不过不想询问,果然关心则乱,她自己就忙着问了。

    “什么事?”我只做不知。

    母后微皱了下眉,把气息压平了,缓缓说:“母后当年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全仗了我兄长收留。母后一辈子就是他给的造化。”

    我这才点了头,问:“原来母后说的是昨日御史曹脩古、杨偕、郭劝和段少连四人联名上书请彻查刘从德之罪的事?”

    “从德是你舅舅的亲生儿子,皇上可稍微为他讲一句话。”

    我也点头:“一张图,又不是什么大事,御史小题大做。”

    母后似乎放了心,问:“皇上的意思呢?”

    “今年三月戊子,不是刚刚颁了《天圣编敕》吗?要御史们讲什么话?按律法来就好了。”

    母后蓦然站起来,广袖扫到茶几上,那些茶水溅了一地。

    我慢慢地伸手擦去下巴上溅到的一点冰凉。

    “皇上是不是忘了,当年从德和你斗蟋蟀时,两个人趴在草地上,从德怕皇上龙袍脏了,特特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垫在皇上膝盖下?”

    我微微冷笑:“这么说,母后认为,凡宫里和皇儿斗过蟋蟀的内侍,将来都可赦万死之罪?”

    母后瞪着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激了,忙放低声音:

    “皇儿也是迫不得已,明日在朝堂上,母后自己酌定吧。”

    母后恼怒极了,把袍袖一拂,闷闷地吐了好长一口气,然后转头看我,那眉目里蒙上不尽的悲哀。她轻轻走到我身边,伸手扶住我的肩,低声道:“受益,你舅舅是母后唯一的亲人了。贫贱人家都能和美团圆,为何我们皇家倒要这样?”

    母后的声音,温柔就如我还未成人时,她与杨淑妃一起在我睡着后絮絮地低声谈论我将来会长怎么样、会有多高、会很聪明。

    我年少时,很喜欢偷听母后这样的说话。

    我想到以前母后对我的好,不由就软了下来,说:“既然母后这样说,我就不追究了,反正也是自家人。只是母后要妥善安抚臣下才好,切莫让他们说母后找个无关紧要的人敷衍了事。”

    她露出淡淡微笑:“我自然知道要如何追究责任的。皇上放心。”

    我送母后出去,看她在大安辇上,隔帘隐约却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

    母后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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