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到底应该唱什么歌，这件事情徐延亮搞了好几次全民公投都没个结果。徐延亮曾经抱怨班里同学过分热爱学习，对所有集体活动的参与热情都不高，然而这次大家热情高涨起来，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我给他看简单挑出来的那两张照片。

    学校规定每个班级要在比赛中联唱两首歌，第一首歌必须在《黄河大合唱》《我的祖国》《松花江上》《义勇军进行曲》当中选择一首，第二首歌则是自选曲目，只要不是情情爱爱这种会让校长心脏病发作的就可以。

    于是简单提议的一堆歌曲都被毙掉了。

    中午，余淮一进门就看到了一黑板的歌名，愣了片刻才一屁股坐下来。

    “这是干吗呢？”他问。

    “‘一二·九’大合唱。你好点儿没？”

    “我没不舒服，就是困。现在睡足了。”他搓了搓脸。

    没人注意到他来上课了。徐延亮正趴在讲台上，淹没于一堆口水之中。

    余淮对“一二·九”不是很感冒，我能理解他一心扑在竞赛上的紧迫感，不知道他究竟和徐延亮说了什么，班委第二次开会的时候，徐延亮居然喊我来代替他这个体育委员参加。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淮。居然是他，张口就建议单练。

    “独唱曲目怎么了，合唱不也就是一群人站成几排唱独唱吗？”

    反正我正在钻。

    “他难道是班长？”我惊讶道。

    “是啊，林大班，在我们初中他就是班长。”

    “他们选好要唱什么歌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余淮笑嘻嘻地合上手机，“是一班又和二班杠上了。”

    一班和二班是我们级的两大尖子班，从第一次期中考试开始就一直憋着劲儿在比试。听说这次期中考试一班的平均分比二班高，学年第一又是一班的楚天阔，这种不利的开局让二班群情激奋。

    “一二·九”大合唱当然要扳回一局。

    “不就是个合唱比赛吗，又不是考试，我以为一班、二班的人除了成绩，什么都不在乎呢。”我诧异道。

    长得好看，但是没有楚天阔好看；成绩好，偏偏又被楚天阔压了一头；作为班长，又要天然地维护集体荣誉……余淮恐怕是和我想到一起了，也开始为林杨鸣不平：

    “林杨很难做吧？”我不由得想到。

    “我还替你去给盛淮南送笔记了呢，跑了好远！”

    “本来林杨提议这次‘一二·九’大合唱他们班最好不用伴奏带，自己出人来做现场钢琴和小提琴伴奏，是个亮点。结果不知怎么一班的人也知道了，居然拉出了四把吉他一个架子鼓，彻底把二班惹毛了。你要是现在去楼上看看，应该能在走廊里找到一堆乐器，从三角铁到低音大提琴，整个儿一振华马戏团。”

    学习好的人连打架都这么有格调。

    徐延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犯难地看了看文潇潇：“要不你这个周末先去外面看看，要是有能批发的服装，砍好价格咱们再买，没有的话就算了，大不了就像运动会时候一样，再穿一次白衬衫黑裤子嘛。”

    “叫班长！”

    简单理都没理：“我听说一班、二班都组了自己的伴奏团，要不我们班也弄一个吧。”

    这个建议迅速获得了周围人的认同，β更是自信地举手道：“算我一个！”

    “吹竖笛的就闭嘴吧，”徐延亮在讲台前迅速地扼杀了她的野心，“但是简单的提议是很好的。咱们班有几个有乐器特长的，一会儿我找你们单独开个会……”

    “这样也好，那就……耿耿，你要去哪儿？”

    文潇潇尴尬地说：“运动会那次根本就是个送葬队伍。”

    最后班委会议决定我们要唱《黄河大合唱》和《我的未来不是梦》，徐延亮说两首歌反差大一点儿比较容易出效果，集中体现了五班人民可塑性强，风格百变，充满朝气。小乐团的提议到底还是作废了，不过文艺委员文潇潇是钢琴十级，她自己一个人在《黄河大合唱》时弹弹电子琴就足够了。

    很惭愧的是，心理阴暗的耿耿曾经在别的孩子载歌载舞时，偷偷把卡拉OK机上的两个数字键抠了下来，不声不响地废掉了歌单上百分之二十的歌。

    “比上次好了点儿，但还是停顿得不明显，也不整齐。”文潇潇扶了扶眼镜，和徐延亮交换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余淮自己怎么不来？”文潇潇说着，还从后门往班里探头瞟了一眼，“他刚才不是来上课了吗？”

    “哦，余淮有点儿事，让耿耿暂时代替一下，”徐延亮解释道，“快上课了，咱们抓紧时间说正事儿。”

    文潇潇想说什么但忍住了，转头看了看我，却在我抬眼回望她的时候移开了视线。

    “刚才文潇潇说到了统一服装的事情，班费还剩不到两千块，”徐延亮说，“买服装够花吗？”

    “当然不够，”文潇潇摇头，“好歹一整套衣服也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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