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给我买单反了。

    在这种地方遇见赖春阳的尴尬程度，简直堪比上次我在女厕所蹲坑大便后一开隔间门碰见教导主任在排队。

    月考结束，松一口气；过两个星期，开始为下一次月考复习，再次紧张焦虑自我厌弃，咬着牙上场；又结束了，再松一口气……心情和期盼像是f（x）＝sinx的函数图像，高低起伏都是有规律的，一次次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稀里糊涂就把日子花光了。

    忘了说，我早就鸟枪换炮了。

    被β这个对待人生比我还草率的人训，真是岂有此理。

    有时候看着他们，我会忽然感恩起来。

    “赖老师，我跟我爸爸过来报案的，我啊……我们被抢了。那个，不好意思刚才没跟你打招呼。”

    可我的理科学得并不好。

    很快，扬声器里主任的声音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升旗手是洛枳。

    “那盛淮南呢？升旗台上的另外一个男生是盛淮南吗？”简单可不关心什么文科大神，她只关心帅哥。

    结果又变成了他们全体哈哈哈哈哈了。

    所有大人都致力于让我们不要为其他的事情分神，愿意代劳除了复习之外所有的烦恼，清除障碍，阻塞岔路，只要跑就好了，越快越好。

    我明白。

    整个仪式都无聊透顶，我们三个本来以为能通过观摩前辈们的热血青春来激励自己，为即将到来的高三打气，没想到，过程如此平淡无奇。

    β说，他们刚知道高考成绩，还没报志愿呢。几家欢喜几家愁，命运未卜的情况下，谁有心情去纪念青春。

    这种典礼的议程总是繁杂冗长，我关心的只是洛枳学姐做升旗手的事情。

    现在我依然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同的是，我更想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那一天。

    “走啦走啦，回班去，我要有卷子没做完呢，下午就讲习题了。”简单已经往回走了。

    我一直祈祷她别看到我，但是赖春阳一抬头就和我的目光对上了。

    再比如赖春阳。

    幸而还有朋友，还有余淮，所以总能咬牙撑下来。

    我自然要为我学姐找回场面：“高考又不考升国旗。”

    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β消息灵通得多：“好像说这次盛淮南考失手了，没拿到第一。不过也无所谓了，考砸了也照样该进哪儿进哪儿，何况我听说他半年前就拿到保送机会了。”

    “你去学文就有大神罩了啊，平时多熏陶熏陶，怎么也能考个不错的地方，你待在这里学理，怎么想的啊？”

    “我女儿离家出走了，”她声音很小，听起来空前地疲惫，“都一个星期了，不见了，我怕她已经死了。”

    课堂上，她会忽然朝我看过来，点我回答一些无厘头的问题——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抬头看我。

    叫简单出来看高三毕业典礼也是希望她能分分神，高三就要来了，她必须打起精神来。

    我始终不敢说自己坚持学理到底对不对。

    文理正式分班之后，振华理科班的授课进度比高一时加快了不少。虽然有余淮的帮助，可我依旧觉得有些吃力。

    唯一的亮点，竟然是洛枳做升旗手做砸了。

    β说，她觉得这个角度看毕业典礼是最好的。

    又比如一班的班主任俞丹在这个节骨眼儿怀孕了，家长联名上书要求换班主任，因为高三这个关键时期不能被一位无法专注精力的女老师耽误；而俞丹则拒不让位，因为一班是状元苗子班，她怎么能将培育两年的胜利果实拱手让人。

    熬了两年，我们终于站在了振华的权力顶点。

    可这个平淡的典礼让我和β都大失所望，更别提鼓舞简单了。气氛一点儿都不热血沸腾，操场上的高三学长学姐们平静得好像这只是和平时没有区别的一场升旗仪式。

    “学习好的人好像都有点儿肢体不协调呢，”β说，“你看你学姐，升旗都升不好。”

    我会是一个怎样的大人呢？

    一年的时间过得像是一眨眼。

    临走前，我还是端起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多张照片，想着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交给洛枳。

    “哦。”简单垂下肩，不说话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个充满烦恼的大人，捡起芝麻丢西瓜，怎么活都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我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她依旧在大厅里坐着，整个人瘦小得可怜，直勾勾地盯着地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每天都在派出所的大厅里坐着，觉得有什么消息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什么，竟然把国旗升得像只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蹿上了旗杆顶端，全场哄笑，我们三个也笑成一团。

    赖春阳的女儿十四岁，叛逆期巅峰，拿了家里的钱跑去大连见三十岁的网友，已经出走一个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