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四十九章 一道白烟(3 / 4)  将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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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这些叛教的逆贼宽容?难道宁缺真的能说服观主放过叶苏和新教的信徒?等待什么?

    没有人知道在等待什么。

    等待杀戮的命令,还是和平的到来。

    知道西陵神殿和谈一事的人,也觉得这种等待未免太漫长了些。

    只有隆庆知道西陵神殿在等待什么。

    不是等待观主被宁缺说服或是不能说服,不是在等待和谈的最终结果,不是在等待昊天的谕令,而是在等待一个人的死亡。

    或者说,死亡的消息。

    叶红鱼死亡的消息,她的死亡,便是这场战争的开端。

    年轻的裁决大神官不死,道门便不能对叶苏动手。

    隆庆知道,却不在意,因为他清楚那是必然的事情,不论是今夜,还是明天清晨,她的死亡,总会来到场间。

    所以他还是像白天那样,非常认真地劈着柴,拣着柴枝,然后堆到院子中央,堆的很仔细,就像在做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隔着一堵院墙,墙外千万人在对峙,他在墙这边堆柴。

    因为时间很充裕,他劈了很多柴,现在甚至可以奢侈到把被雪染湿的柴全部堆到最下方,只把干燥易燃、形状完美的细柴,放在柴堆最上面。

    干柴堆已经堆到数丈方圆,密密麻麻,很像一座王者的坟墓。

    也可能是圣人的坟墓。

    干柴堆最上方,插着木桩,横竖两条,像是个人,也像个十字。

    木桩上挂着一段绳子。

    绳子和木桩是用来绑人的,那些柴是用来烧人的。

    时间缓慢地流逝,黑夜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院墙那头,响起新教信徒的颂经声,整齐的经声,可以驱走疲惫,更重要的是驱走恐惧。

    隆庆听着墙外整齐的颂经声,轻轻跟着复颂,音调很有趣,似在唱歌。

    他挑选干柴的动作没有停止,神情很认真,情绪很平静。

    银面具系在腰间,他没有戴,脸上那道疤没有变淡,很奇怪的是,那疤不再那般恐怖难看,灰暗的眼眸在美丽的容颜上显得格外迷人。

    听着墙外传来的颂经声,缓缓重复着,向柴堆上搁着细柴,隆庆在越来越亮的天光下重复着这些动作,然后忽然停止。

    “我们自己,就是道路、真理以及生命。”

    他抬起头来,视线越过院墙,落到东方,不知是曰起处,还是别的什么建筑,喃喃重复道,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座城市是宋国的都城,在大陆上并不出名,无法和临康相提并论,更不要说长安,但这座城市,对道门来说,意义很深远。

    这里有大陆上最古老的道观,有最悠久的历史,这里曾经为西陵神殿奉献了很多大神官,知守观里的人们,更与这里有撕扯不开的关系。

    观主陈某,也是此间人。

    宋国,是道门的源头之一,是最保守的所在。

    叶苏选择在这里传播新教,将此间当成新教的大本营,想来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要在最险恶处前行,要在深渊里见天曰。

    便在思忖间,远处忽然传来钟声。

    钟声起处,应是宋国的道殿。

    隆庆神情微凝。

    待他看见道殿处升起的白烟时,确认那个消息终于到了。

    肃穆的钟声,一道袅然直上云层的白烟,只代表了一件事情。

    西陵神殿有大神官离开人间,回归昊天神国。

    叶红鱼死了。

    历史上最年轻的裁决神座死了。

    隆庆站在院墙后,看着那道白烟渐散于天际,想着那个死去的女子,不由生出很多感慨,沉默无语很长时间。

    他和她出身天谕院,共事于裁决司,他是二司座,她是大司座,他是西陵神子,她是绝世道痴,他从来都不如她。

    当他为了力量选择背叛道门,变成那只孤魂野鬼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那方墨玉神座——他念念不忘的墨玉神座。

    在叶红鱼面前,他始终是个失败者,就像在宁缺面前一样。

    当年他最风光的时候,潜意识里,依然在叶红鱼面前有些自惭形秽,甚至有些本能里的恐惧,所以在书院登山的幻境里,他会在她的面前一剑刺死了陆晨迦,他会把她和叶苏视为修行里最大的心魔。

    今天,她终于死了,隆庆的心里没有丝毫愉悦之情,反而有些空虚,或者,那是因为她不是死在他手中的缘故。

    他再也无法弥补这种遗憾,这很遗憾。

    幸运的是,叶苏还活着,还有机会被他亲手烧死。

    ……

    ……

    肃穆的钟声,从道殿处传到广场上,传到数千名新教信徒和神官执事们的耳中,洗去他们的疲惫与紧张,把他们的目光引至道殿处。

    那里升起一道白烟,圣洁无比。

    死寂一片,做为虔诚的以及曾经虔诚的昊天信徒,人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论是新教的信徒,还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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