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卷垂幕之年 第一百五十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2 / 3)  将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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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大河剑法最弱小的地方。

    他的剑没有借天地之力。

    他的剑便是天地里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壮观的那部分。

    在这一刻,他的剑是天地的详细呈现!

    在大河之前,君陌可以站立不动如松,沉默挥剑相抗,已然超出人世绝大多数修行者远矣,但是河水难断,如此远远不够。

    柳白的剑意至。

    河水咆哮。

    风吼。

    冠落。

    髻散。

    君陌黑发飘舞。

    他身上的院服,早已被割出了有数道细口,浑身是血。

    但他没有丝毫狼狈的感觉,依然庄肃,似乎还是在赴那场盛宴。

    宴会还没有完毕。

    他的神情依然专注,安静,甚至显得有些木讷。

    他持续挥舞铁剑。

    只是此时铁剑不再大开大阖。而变得非常细腻。

    细腻的有如木柚手中的绣花针。

    君陌末尾用铁剑绣花。

    转瞬间,他手中的铁剑不知颤抖了多少次。

    大河是柳白的剑。

    那些风与浪,便是先前铁剑与柳白的剑数百次相遇的地方。

    君陌在风中刻字,在河浪里雕花。

    他要用最纤细的工具,去雕刻最宏伟的河山,用最悄然无声的手法,去装饰最绮丽壮观的画面,就像是用工夫和雨水揣摩檐下的青石板……青峡之战。从一末尾君陌便清楚。自已最终要面对的,必然是柳白。

    正如柳白先前所言,无论剑势还是剑术,他都不如柳白。

    他不是柳白的对手,只能另觅出路。

    柳白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叶红鱼,信纸上画了一把剑。

    宁缺看过这把剑。然后以浩然剑诀为交流条件,临摹了一份放到了书院后山。

    此番南下青峡之前,君陌对着那张纸看了很长工夫。才定下剑意。

    这种剑意,与他的性情完全相反。

    但这是他经过慎重思索后,得出的独一方法。

    就像宁缺说的那样。书院里的人们,向来信仰一个道理,假设只剩下最后的方法,那必然就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他对叶苏说过,经过慎重思索。确定某个规则有道理,那么就算千万人在前,也可以不退一步,这就是守礼。

    所以哪怕他自已都想要反对,却依然坚持……为了打败柳白,君陌做了最充分的预备,由刚猛而至极纤细处,把自已的剑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的确是他最弱小的时辰。

    但是黄河终究是黄河。

    柳白毕竟是柳白。

    他不是河畔的柳枝,柳下放牛的牧童,不是羊皮筏子上的野汉,不是被推入浊浪里的寡妇,不是河水里的礁石。

    他就是大河。

    君陌的剑意再如何挥洒自若,在这条大河之前,依然略胜一筹。

    只是那么一丝的差距。

    空中的字尚未完笔,浪里的花还差一瓣。

    秋风便抿了痕迹,浪花敛了剑花。

    他的剑破开铁剑,离开君陌身前。

    唰的一声轻响。

    二师兄的右臂齐肩而断,远远落入青山中,不知落在何处。

    柳白手中的剑,同时断成两截。

    假设能再快一瞬,那么便是柳白的剑断在先。

    君陌无法再快那么一瞬,所以他握着铁剑的右臂断了。

    他身上出现了有数道纤细的剑口。

    这些细口全部来自柳白的剑意。

    他身上的书院院服全部被打湿,不停向地面淌着血水。

    鲜血像奔涌的河流般,从断臂处向外涌出……看着身前的柳白,君陌的神色很惨白。

    此时他的右臂已断,铁剑飞走无踪。

    柳白手中的剑,也只剩下了半截。

    断剑亦是剑,依然能杀人。

    柳白没有收手,由于他不能收手。

    他的剑是大河剑,落下的是河水,去势未尽便不能收。

    覆水难收……柳白手握断剑,斩向君陌。

    大河再现。

    滔滔黄河奔涌之势,更胜先前。

    见大河者,必死。

    人世没有谁能抵抗这条大河。

    由于黄河之水,天下去。

    奔腾到海不复回……断剑越来越近。

    甚至可以看清楚断剑处的金属纹路。

    君陌知道自已错了。

    从青峡之战末尾他就错了。

    更准确来说,在书院的时分他就错了。

    他不该看那张纸,不该看那把剑。

    他不该思索柳白会怎样做,然后才确定自已怎样做。

    那样会让他得到自已最弱小的东西。

    也许那个东西叫决计,或许叫自豪。

    他应该就像过去的这些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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