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妖媚的那棱格勒河(2 / 2)  藏獒的精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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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啊给吗?

    我们上路了。正是七月,荒原上草长水流的时候,我们从花土沟出发,坐着大型五十铃,过大乌斯,过芒崖塬,过黄风山,过甘森草原,到达塔尔丁,再往前就是那棱格勒河了。我们被筑路队拦截在离河岸两公里的地方。筑路队长说不能过,这个季节,轿车不能过,卡车不能过,大型五十铃也不能过,你们这些人就更不能过了。朋友说:“我们就是来过河的,过不去你队长想办法。”队长是朋友的朋友,皱着眉头说:“非要过?过去干什么?”朋友说:“世界大战发生了你知道不知道?地球末日来临了你知道不知道?东边的太阳落山了你知道不知道?那边就是彼岸,过去就是西天,你说我们过去干什么?”队长笑了:“好,好,好!让你们过,叫妖女子拉去睡了觉我可不负责任。”朋友说:“睡觉可以,送命不行,你不负责谁负责?”队长说:“咱们先吃饭喝酒,明天再说。”

    在筑路队的简易工棚里住了一宿,一大早赶往河沿,不禁有些茫然:哪里是河呀?队长说脚下就是河了。至此我们才明白,那棱格勒河是数十股水流的合称,这些水流今天这里,明天那里,胡乱流窜着,仿佛没有禁锢的思想。好在那棱格勒河有世界上最宽阔的河床,水流的自由奔涌得天独厚,你就流吧,流到哪里都是那棱格勒河。队长说:“五十多公里宽的河床上不便架桥,我们就浇筑了几十座漫水桥,让水和车都从上面过。但就是这样,也得看季节,现在这个季节任何车辆都不能单独过。”

    这时我们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朝我们移动。朋友说:“你把铲运机调来了?”队长说:“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双引擎,六百匹马力,轮胎几近三人高,山一样雄伟的德国造铲运机,拖起了我们的五十铃,就像历史的车轮那样,碾着坎坷,碾着涡流,轰轰烈烈往前走去。我看到水的咆哮中无数金色的光芒宝剑似的刺来,但是不痛;看到水中到处都是女人的眼睛,就像漂滚着十万八千个黑玛瑙,玛瑙的瞳光寒寒地激射着我们,但是不痛;看到妖女的红唇正在裂开,裂开,吸着水,吐着水,朝向我们,踏浪而来,猛地咬我们一口,但是不痛;看到女人的发辫瀑泻于昆仑雪峰,黑绸似的流淌着,满河都是花簪了,辫梢蓦然撩起,狠抽我们一下,但是不痛;看到我舍命而来,在勾引与被勾引之间流浪,青春激荡的时候,一头撞向南墙,但是不痛;看到筑路队长迎着水浪朝我们扑来,大喊一声:“小心!”我们在惊愕之中触摸水的冷艳,适才明白:

    过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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