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重逢(3 / 9)  大漠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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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弄来?”

    方茹眼泪纷纷而落,哽咽着道:“这里是落玉坊,是长安城中一个颇有些名气的歌舞坊,拐了你肯定是因为你长得美。”

    我闻言不知道该喜该忧,从行为粗野的狼孩到如今的窈窕少女,阿爹费的心思终于得到外人的认可,而且是红姑如此妖娆的女子,原来我的美丽也有资格做红颜祸水,可我还没有用美丽去祸害别人,就先把自己祸害了。如果能像妹喜、妲己、褒姒那样,吃吃喝喝、谈情说爱、玩也玩了、乐也乐了,最后还让整个国家为她们殉葬,祸害也就祸害了,我也认了,可我这算什么?

    我问道:“他们是要我们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方茹道:“这里是歌舞坊,不是娼妓坊,这里的姑娘卖的只是歌舞才艺。可说是这么说,只要有人出足够的钱或者碰上有权势的人,你即使不愿,仍旧难逃厄运。除非有人为你赎身,或者你的歌舞技艺出众,地位特殊,长安城中最出色的艺人甚至可以出入皇宫。”

    我摇头苦笑起来,正想再问方茹一些事情,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大汉走进来。方茹立即哭着叫道:“我不去,我不去。”

    红姑腰身轻摆,步步生姿地走进来,娇媚无限地笑道:“这都寻死觅活了多少回?打也没少挨,怎么还不长记性呢?今日由不得你,好生装扮了去跟姐妹们学着点儿。”说完对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立即拖着方茹向外行去。

    方茹双手乱舞,尽可能抓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仿佛这样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但没有用。被褥,随着她滑下了床榻,又被大汉从她手中抽出;门框,只留下了五道浅浅的指甲印,她的手最终力尽松脱。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一幕。

    红姑上下打量着我,啧啧称叹:“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倒是不惊不怕、不哭不闹,你是认命了呢,还是别有心思?”

    我回道:“怕有用吗?哭有用吗?惊恐和眼泪能让你放我走吗?只怕换来的是一顿皮鞭或其他刑罚。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那我至少可以选择一条痛苦少一点儿的路。以后我愿意听你的吩咐。”

    红姑愣了一瞬,微眯双眼盯着我:“你见过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人吗?他们因为不会水而惊慌,挣扎着希望能浮出水面,可实际上越挣扎,沉没得越快,最后他们往往不是被淹死的,而是挣扎时水进了鼻子呛死的。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肯放松自己的身体,即使不会游水的人也可以浮在水面上。更可笑的是,很多落水的人根本离岸边就很近,往往憋着一口气就能走回岸边。”

    我与红姑对视半晌,两人唇边都带出了一丝笑意,只是各自含义不同。她用纤纤玉指理了下鬓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金玉。”

    红姑点了下头:“回头我派婢女带你到自己的房中,你若想要什么可以和她说。现在我还有事忙。”说着一个妩媚的转身欲离去,却身形停了下,侧回头道:“其实我应该算是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你要么最后饿死街头,要么乞讨为生,可你的容貌肯定让你逃不了噩运,那才是真的污秽肮脏。”说完也不理会我的反应,径自腰身一扭一扭地离去。

    我开始学跳舞,学唱曲,学吹笛,甚至学刺绣。

    歌舞于我而言最是容易,匈奴人性格热烈奔放,喜爱歌舞,我自小围着篝火跳了千百回,又得过匈奴王宫中最优秀的舞伎指点,虽然和汉朝的舞蹈姿态不同,但舞理相通。反倒是笛子、刺绣,让我很是费力。

    不知道别的女孩子如何看这些,我自己却是慢慢学出了味道,常常独自一人时也呜呜咽咽地练着笛子。尤其是夜色下,我喜欢对着月亮吹笛子,无奈我如今连一支曲子都吹不全,说是音乐,不如说是鬼哭。可我自得其乐,总是想着不知道狼兄可会喜欢,将来我会在满月时吹给他听。

    坊里的姑娘嫌我吵,和红姑抱怨了好多次。红姑却一门心思地偏袒我,甚至痛骂了一番告状的人,说若有我一半勤勉,她们早就红透长安城了。按理说,我该厌恶红姑,可这个人容貌明艳动人,性格精明却不小气,说话又时不时透着一股引人深思的味道,我实在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日子不留痕迹地滑过,在我能勉强地吹一曲《白头吟》时,新的一年已经快要到了。

    新年是属于家族亲人的节日,就是最风流的男子这时也要回家团圆,一直歌舞不休的园子突然冷清起来。一屋子无亲无故,或有等于没有的女子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冷清才越发要把年过得热闹。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证明给他人看,连仿佛早看透了世情的红姑也是如此,钱财大把地花出去,把里里外外几进屋子布置得红红绿绿,说不上好看,却绝对够热闹、够喜气。

    年三十晚上,红姑当着我的面,大声吩咐护院锁紧门窗,守好院门。然后又命老妪烧暖屋子,召集了园子里二十几个姑娘一起围坐到大榻上,摆好菜肴,行酒令喝酒。众人或因为高兴,或因为难过,个个喝起酒来都有些拼命,连一向郁郁寡欢、不甚合群的方茹也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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