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北方已经很冷了，小县城的天气最近越来越冷，太阳被阴云遮住更觉得冷。树上雾闷闷地披着一层雪霜。

    旧教学楼的教室里其实暖气并不好，但每个班里五十多学生在一起，感觉就很暖和，相对于人少的办公室就不行了，虽然有电暖气，但离开电暖气就觉得冷。

    王晓明坐在办公桌前只是看教参，因为太冷了，手拿出来都觉得冷。他蜷缩着身子，双手互相交叉在袖筒里看着教参。

    “大家冷不冷？”牛大海进到办公室笑着望着几个蜷缩一团的班主任问。

    蔡击凡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后面。

    牛大海反应过来，赶紧把门关上了。

    “什么事，牛主任。”蔡击凡笑着问。牛大海跟几人关系比较好，蔡击凡故意叫他主任。

    “行了，少挖苦点我，什么主任，就是一跑腿的。哎呦，这天气冻死人呢啊！受不了了。”牛大海哆嗦着围着电暖气说。

    “赶紧说事，你就爱闲扯。”蔡击凡笑着说。

    “学校通知，每个班捐款，没有额度限制，也没最低多少。完全自愿捐款。”牛大海说。

    “这又捐的什么款？”蔡击凡问。

    大家对于捐款很是反感，以前学校捐款总是规定老师必须最低十元，学生一元之类的。捐款本来是自愿的事情，变成了强制收费一样。

    “教育局发的文件，号召大家捐款，给乡下的学校孩子卖煤。”牛大海解释说。

    “教育上经费呢，怎么学生取暖还需要大家捐款。”牛大海刚一说完，蔡击凡就问。

    “大哥，我又不是局领导，这事我哪里知道啊！”牛大海苦笑着说。他去每个办公室通知，几乎都问这个问题。

    “这事我听说了，好像不是给学校的捐助，学校应该有取暖费的，听说好像是给乡里贫困家庭捐助的。有的孩子大冬天了还穿着单薄的衣服，脚上穿的单鞋。有的孩子家里没钱买煤，周末了都不想回家，就在学校，老师一问才知道，就给教育局汇报了这情况。教育局调查统计了一下。这样的家庭不少呢。所以就号召大家捐款，给孩子买衣服鞋子。好像已经联系了乡里政府解决家庭用煤的问题。”吴明给大家解释说，他这方面消息比较灵通。

    “不是这么穷吧，取暖的煤都买不起。”蔡击凡同情地说。

    “真就这么穷，你没去过下面，不了解下面情况，有的人家就是穷的没钱烧煤。”吴明说。

    “这么冷的天气，他们怎么过的啊！”王晓明痛心地问。

    “烧材火，秋天捡的木头树枝什么的。估计今天有点冷，扛不住了。”吴明解释说。

    “那咱们捐点，这么冷的天气，咱们都冻成这样了，那乡下更冷。”蔡击凡说。

    “嗯，是应该捐点，这钱必须捐。我们穿着保暖的鞋子都觉得冻，那些孩子穿单鞋怎么走路的。”王晓明赞同说。

    王晓明对此深有体会，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他大哥大冬天的时候穿着单球鞋骑车去上学，就是那种薄薄的足球鞋。每天来回十四公里路。一个冬天下来，脚被冻的肿的像萝卜，青里泛红。上到初二实在太冷了，就没上了。

    到王晓明上学时候，条件很好了，可以做车去上学。当然不是现在这种密封起来的车，是那种三轮车改装车，车身上安装一个棚，把车包裹起来，后面大开着冷风从后面直接就进入车厢内。车厢里面有两排座位，孩子们挤在一起。一个月交六十块钱。虽然这种车里也很冷，但总比骑车好了很多。

    王晓明那会最苦恼的事情就是没有一双好鞋子，夏天可以穿单薄的球鞋或者妈妈做的布鞋，但冬天就不行了，脚经常被冻肿。那会冬天他没鞋子穿，就经常穿爸爸的一双大皮鞋，在鞋里垫着厚厚的垫子，穿在脚上还是晃荡着。那会他最羡慕的是别人脚下的旅游鞋。他特别能理解没有鞋子穿的滋味。

    王晓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牛大海跟蔡击凡他们聊着乡里的孩子情况，他也没听进去什么。

    “那行，就麻烦各位班主任给班里学生说说，号召一下。我还的去给别的年纪通知。”牛大海聊完就继续去通知捐款的事情了。

    王晓明在大课间的时候给班里学生说了这件事情，号召学生们尽力而为。

    王晓明说完捐款的事情，学生们没什么反应，也没说不捐款，但也没什么积极性。感觉这事情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学生们大多低着头写自己的作业。

    王晓明知道现在的学生跟过去不一样了，他们没经历过饥饿、寒冷。他们不理解冬天里没有一双好鞋子的感受。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肯定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

    王晓明把何文彬叫起来说：“何文彬，你脚上鞋子多少钱？”

    何文彬起身想了下说：“一千多吧，我妈给我买的。”

    “何雨辰你的鞋子呢？多少钱？”王晓明继续问。

    “五百多。”何雨辰回答说。

    王晓明又问了几个人，学生穿的鞋子基本没有低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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