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归根结底，是他们与把持离阳漕运二十年的赵室宗亲和京城勋贵，达成了默契，不愿我们北凉白白得到后边的两百万石粮草。要知道两百万石漕粮，意味着在太平盛世也是一大笔分红，何况如今中原战乱，更是可以漫天要价，也许是跟朝廷狮子大开口，说不得也可能是参与叛乱的三位藩王。盛世收藏，乱世金银，金银做什么，还不是买那兵马粮草。”

    6东疆满脸愕然。

    常遂突然笑了笑，“想必6大人来时，也看到主道两侧的那些大小商铺了，其生意兴隆程度，连陵州州城也比不得，就不好奇？”

    6东疆点了点头，“常大人刚才也说盛世收藏乱世黄金，自古而然，乱世将至，本官从凉州赶来之前，就听说如今陵州富豪之家都在贱卖各类古董字画，连许多被视为已经消失湮没在洪嘉北奔那称劫中的传世珍稀，都重新现世，为中原惊艳不已，以至于许多闻讯而来的江南道商贾来此低价购入，再返回中原以天价卖出，人人赚得金山银山。大人，实不相瞒，本官也很是心动啊。”

    常遂笑意玩味，缓缓道：“哦？那6大人可真要去看看。自大奉朝至春秋九国，6冈的玉器，吕爱水的金器，朱碧山的银器，包治然的犀器，赵良碧的锡器，王歇的玛瑙器，姜宝云的竹雕器，杨筍的瓷器，人偶得一器物，必珍稀为古玩。如今在这北凉陵州这条无名兄，无奇不有，否则时下离阳朝野怎么会皆言‘中原江湖宗师皆至武当山，离阳文人雅士心系陵州城’？”

    6东疆心动了。

    脸色微冷的常遂笑着泼冷水打趣道：“只不过那些大刑子，做生意之前都要先看买家的路引户籍，本地人都只收真金白银，外乡人嘛不说也罢，恐怕两袖清风的6大人要失望了。”

    6东疆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本官过过眼也好，收不收入囊中倒是其次。这就如对待那些世间绝色美人，远观亵玩皆是美事。”

    常遂便领着副经略使大人就近来到码头边上的一座店铺。

    铺子不大，连陵州将种门庭中等宅院的一间书房也比不上，但是6东疆才跨过门槛，就瞪大眼睛，给震惊得无以复加。

    琳琅满目！

    6东疆的鉴赏眼光，何其老辣，快步走向一张古色古香的束腰齐牙条兽腿炕桌，上边随意搁置着十几样奇巧物件，6东疆心翼翼拿起一只漆木碗，周身作连环方胜纹，深赤色。

    堂堂一道副经略使，手指微微颤抖着翻转那只漆木碗，果不其然，6东疆看到了碗底那硼填抹的“沆瀣同瓯”四正书阳文！

    铺子杂役是个大手大脚的年轻人，看到是两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只不过没瞧见他们的扈从跟随，也就没太上心，在陵州，老百姓习惯了与桀骜不驯的将种子弟打交道，对于比他们还受气的文官老爷，倒是同情得很，谈不上如何忌惮畏惧。再者最近小半年之内，他们这谢座铺子，也来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中原顾客，这名清扫铺子兼任喊价的年轻杂役，也开始觉得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了，就上前几步，就从桌上随手扯谆只的金壶的纤细壶嘴，高高提起，殷勤笑道：“官老爷，前不久有位上年纪的中原读书人，看上了这件玩意儿，只可惜当时他出不起价儿，就让咱们务必留下，说是他回江南道老家那边运作去了，咱们铺子可没搭理他，官老爷，要不然你掌掌眼，要是喜欢，二十两银子就可以拿走，当然，这是咱们北凉当地人才有的价格，外乡人可不行！”

    6东疆颤巍闻下那只漆木碗，双手接过这只云龙纹葫芦式金执壶，仔细打量之后，颤声道：“这是货真价实的旧南唐御制之物啊，连眼高于顶的大楚国师李密都对其誉为‘酒水共意气，倾倒一世’｀少银子，二十两？！”

    年轻杂役笑眯眯道：“二十两就够了。银票不收，只收现银！”

    6东疆动作僵硬地转头望向常遂，“常大人，身上可有现银？”

    常遂曳道：“不曾携带。”

    6东疆一脸悔恨疼惜，喃喃自语道：“不行，恳请常大人今天找人借我些银子，一千两，不少一万两｀多益善！”

    常遂笑道：“6大人不用如此失态，这般物件，这条街上随处都是，不但如此，从这座陵州码头，沿着这条河进入广陵江，直到青州襄樊城，大大小的漕运码头，皆有这般店铺开设。”

    6东疆猛然惊醒，痛惜道：“这可是王爷的意思？！”

    常遂点了点头，“这里头，半数出自清凉山徐家库藏。”

    身为半个徐家人的副经略使忍不族脚高声道：“败家子！败家子！”

    常遂哈哈大笑，竟是就把6东疆撂在店铺，独自一人离去。

    店铺内，6东疆提起一只白玉碗，举碗映膏烛，皎若冰雪，碗壁上的黄点像数十刘子点缀其中，尤为天真可爱。

    6东疆每赏玩一物，都要念叨一声败家子。

    尤其是得知北凉外乡人想要冗看中物品，只能是去搞定负责广陵江漕运的离阳官员，用粮草来换取，亦是相当廉价，许多原本价值连城的案头雅玩，竟然不过是一两百石粮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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