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说自已不懂规矩,孙凤娇眼眉一挑又要发作,但江华天脸色一沉,话到唇边又硬咽了回去。
“呵,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这些晚辈都应该向您多学学。”江华天笑着应和道,桌子底下的右手则轻轻拍了拍孙凤娇的大腿,表示自已言不由衷,只是哄老爷子开心而已,所以不论现在说什么,都不要太放在心上。
轻轻一哼,孙凤娇把自已的腿移开——打一拍掌给个甜枣,当自已是三岁的小娃娃吗?
好使小性子是女人的天性,江华天倒也不是太在意,终究现在也不是哄她开心的时候。
“那张五千银元的支票已经兑开,这是您老和大力的那份。”江华天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两张支票递给周广甫。
接过支票,借着头顶上的灯光仔细查看——这是两张汇丰银行的支票,一张的数额是一千,另一张则是一百。
“呵呵,贪财了。”周广甫脸上的皱纹都乐得展开了。
二十年代的上海滩,一名巡警的月薪才十到十三元,巡长也不过十六到十八元,一千银元,相当于一名巡警和一名巡长加起来近两年半的薪金,市场上,一石米才一角四分,一石等于两百斤大米,一千银元如果全买成大米,只怕等自已伸腿咽气的那一天也吃不完。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只靠吃大米度过余生,钱这种东西是来的容易去的快,不是自已辛辛苦苦挣出来的,花的时候就不会心疼。但不管怎么样,有这一千银元垫底儿,自已至少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上几年好日子了。
“这回案子做的比较大,事主又是**中人,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这段时间您还有大力最好先回乡下避避,等过两三个月,风头过去了再回来。”江华天叮嘱道。
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设局做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那也是一门学问,如果只是混口饭吃,去骗骗无知的市民旅客自然不必花太大工夫,但江华天是南千王杜一山的衣钵传人,怎可能屑于去做那种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专蒙无知百姓的事情。他的想法就是:不做是不做,做就要做大的。所以,他下手设计的目标不是巨富豪门便是显贵高官。而对付这些人,如果不是事先做好周密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一旦失手,那可就不是简简被人暴打一通送进警局那么简单,所以每一次设局,他都会事先将目标的底细了解清楚才动手。
“呵呵,知道,知道。过两天我就回乡下,对了,你们俩怎么办?”笑呵呵地把支票收进怀里,周广甫问道。面前这位年轻人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正所谓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一旦出手,必定是大买卖。
“哦,我们也会先避避风头,看看情况再说。至于哪里,现在还没有定。如果您先回来的话,就在街门右上的角的砖缝里留张纸条,我会找您去了。”江华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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