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这一刻的心情,狂喜、惊怒、忧虑、心疼……纷繁强烈的感情交汇在一起,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撞破他的胸膛。
“徒儿你轻一点,为师这把老骨头经不住你这样捏!”萧慎不满地嘀咕。
“你快一点告诉我!”慕容玦厉声急切地催促。
“女娃娃早就有孕了,而且怀得是双生子,但时局动荡不安,她怕会影响到你就一直让为师瞒着这件事……没有告诉你!”萧慎自顾自地掐着手指,“现在算算日子,应该有将近五个月了,女娃娃肚中的小徒儿应该长大了不少。”
一想到再等几个月,小徒儿就能出世了,萧慎笑得别提多高兴。
“她让你瞒着我?”慕容玦的眸化为了黑色旋涡,分辨不清里面到底是何种色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凭何这么做!”
慕容玦压抑低吼,满身逼人寒气戾气,逼得萧慎倒退了两步。
萧慎望着他这幅模样,神色终于变得认真,“徒儿你冷静一点,女娃娃现在就在这!你有话与她当面慢慢说,你千万不能吓着她!她所做的每一件都是为了你!”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形容不出来,它粗暴而剧烈。如同生命中的风暴烟火。
“我知道……”慕容玦转身,未动,满身霜白如雪。他低哑如此道,痛苦不堪言语。
她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不信任他?慕容玦不敢去想。
帘帐后面睡着一道倩影,却似咫尺天涯。
那一场宫变,她在雪夜中失踪,那时她就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寻过她的下落,未曾找到就选择了离开。
天下复仇与她之间。他早有了答案。他宁可不要天下,不去复仇,只想得她相伴。为何又反悔了?
她在南国皇宫之中这么久,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慕容玦不愿去猜测。伤疤一旦揭开,下面显露出的必定是血淋淋,丑陋的伤口。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他曾将她弄丢了……
她不会原谅自己,他亦如此。是他太愚钝了,小丫头不让他靠近。不让他碰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不对。
而他做了什么?心生不悦,强行想要与她亲近。
太过在意,太过想要拥有,反而伤了彼此。
小颜儿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他们只是隔着几层帘帐,她却连半点声息都没有如同沉睡。是了,一定是颜儿在气他,恼他。
恼他的离开,恼他的“抛弃”。慕容玦苦笑。唇角在微微颤抖,努力维持出笑的模样。
胸膛间闷痛不止,像是被谁重重地击上一掌。直击得他额前金光闪烁,喉咙间泛起腥甜的血腥。
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丢下她,无论是面临什么样的选择。宫变的雪夜,他曾在南国后宫中发疯般地找她,一间间宫殿寻找,不停地抓人逼问。
足足搜寻了两个时辰,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应该选择留下。而非听信慕容幽雪的话回到辽国。这几日正是辽国朝堂动荡不安至极,他却无心再待下去,不顾一切,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慕容玄月封妃之事,在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
传言慕容玄月对她宠爱至极,除了发妻为后,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她一妃。为她能开国库,放皇榜。为了她宁可顶着天下骂名……
那般嫉妒慌乱的感觉如没顶的潮水,要将他淹没。所以他丢下了一切,日夜兼程从辽国赶来,只为了带她离开。
近生情怯,飞舞的帘幔宛若梦中的流光碎影,轻轻一扯就会碎裂。
他习武多年,就算是万里城墙也隔不住他。此刻慕容玦微颤的手握紧帘帐,扯了几次都没能将帘帐掀开。
站在他身后的萧慎脸色微变,上前一步帮他掀开了帘帐,“你与她之间连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啊,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可是他的心空荡荡地悬浮着,下面就是无底的深渊。不顾一切地想要见到她,却又害怕面对她!
在如霞飞舞的帘帐后面,床榻上安静地睡着一道人影。
纤细而娇小的身形,无比的熟悉,就连空气中都满是她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
在见到她之后,他空荡荡的心在一瞬被填满,所有的怒气不安统统消失无影。
他轻声走近,从未这样小心过,像是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他的小妻子有了身孕,他该宠着她,护着她,纵容她所有的小性子。
若是颜儿在这一刻突然醒了,对他痛骂一顿也是应该的。但床榻上的人影没有醒来,她沉睡着,无声无息。
慕容玦在她身边坐下,深深地仔细地凝视着她的睡颜,恨不能将她锁入自己的心房中,一瞬一息都不要分开。
相思像是入骨的毒药,特别是看见她之后,更是在他身体内一遍遍地翻腾搅动。
“颜儿……”他实在忍不住出声,“你在生我的气?所以不理我是吗?”
“颜儿我来带你走。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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