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做些什么?我只要知道了该怎么办,是最急于为我的朋友效劳的,谁也比不上我。但是我不知道对这样的病情如何下手。若是你的智慧、知识和经验能引我上路,我可以做许多事。但若得不到启蒙和指导,我就差不多无能为力了。请跟我讨论,让我更了解情况,多起点作用。”
听完这番恳切的话,曼内特医生沉思了一会儿。罗瑞先生没有催促他。
“我认为,”医生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病号很可能并非完全没有预料到你所描绘的那次犯病,我亲爱的朋友。”
“他害怕犯病么?”罗瑞先生大胆地问。
“很害怕,”他说时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你不知道这种恐惧压在患者心里有多么沉重。你也不知道要让他谈起自己所遭受过的迫害又有多么困难,即使是一个字他也几乎不可能提起。”
“患者有了那种秘密的预感之后,”罗瑞先生问道,“若是能说服自己向别人透露透露,对缓解痛苦能起作用么?”
“我看可以。但我也要告诉你,要他向别人透露差不多是不可能的,在某些病例上甚至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罗瑞先生又把手放在医生的手臂上说,“你认为犯病的原因何在?”
“我相信,”曼内特医生回答,“是因为导致疾病的一连串思想和回忆重新以激烈的、异常的形式出现所致。我认为是某种最痛苦的紧张联想又在记忆中活跃了起来。他心里很可能有一种长期隐藏的恐惧,他惧怕回忆起有关的问题。比如某种环境,或是某个特定的时期。他努力准备克服,却失败了;也许他准备克服的努力正好削弱了他的承受力。”
“他能记得旧病复发时的情景吗?”罗瑞先生问,难免有些犹豫。
医生痛苦地环顾了一下屋子,摇摇头,低声回答,“一点也不记得。”
“那以后呢?”罗瑞先生暗示。
“以后,”医生坚强了起来说,“我认为以后是大有希望的。既然上天怜悯他,让他很快就复了原,我想会很有希望的。他在某种复杂的东西的压力之下崩溃了,他曾长期害怕过它,长期模糊地害怕过它,跟它斗争过,直到乌云裂开,而且消失,他又恢复了正常。我认为最严重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好,好!这就叫人放心了。我很感谢!”罗瑞先生说。
“我也很感谢!”医生虔诚地低下头重复他的话。
“还有两个问题,”罗瑞先生说,“很希望你指教。我能再问问么?”
“问了对你的朋友会更有好处的。”医生向他伸出手来。
“先谈第一个。他有用功的习惯,而且精力异常充沛。为了增加业务知识,为了做实验,为了许多事他都很刻苦。那么,他的工作是不是太多?”
“我看不多。他的心智特点也许正是特别需要有所寄托。这种情况一部分可能是出于天性,一部分也可能是因为痛苦。占领他心灵的健康的东西越少,转向不健康方向的危险就越大。他可能自己做了观察,发现了这一点。”
“你可以肯定他不是过度劳累么?”
“我很有把握。”
“亲爱的曼内特,若是他现在过度劳累——”
“我亲爱的罗瑞,过度劳累是否就那么容易,我表示怀疑。有一种压力往一个方向拉,就得有另一种力量去对消它。”
“我是个看问题执著的业务人员,请原谅。假定他确实有一段时间过度劳累,会不会重新引起这种混乱呢?”
“我想不会的,”曼内特医生自信地说,“我认为除了那一系列联想之外,其它的东西都不会重新引起混乱。我认为除非以后那根弦又受到异常严重的拨动,那病是不会发作的。在他已经发生上述情况又已恢复正常后,我觉得很难设想还会有什么东西能那么强烈地拨动那根弦了。我认为,也差不多是相信,可能引起发作的条件已经枯竭了。”
他说话时不大自信,因为他深知心灵的结构很微妙,即使最轻微的活动也能把它推翻,同时也十分自信,因为他亲身承受过苦难,逐渐产生了把握。罗瑞先生觉得不宜挫伤他的信心,便表示了大于实际感受的信心和鼓舞,然后转向了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他心目中最棘手的问题。但是一回忆到星期天早上跟普洛丝小姐的谈话和自己这九天里观察到的情况,他知道他必须勉为其难面对它。
“在这次侥幸度过的病患的影响之下,患者恢复了一种职业活动,”罗瑞先生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可以把它叫作——铁匠活儿,就叫铁匠活儿吧!为了举例说明,我们可以说在他生病的时候已养成了在小熔炉边工作的习惯。这回他又出人意外地在他的小熔炉边干起活儿来。若是他还把那小熔炉保留起来,会不会令人遗憾呢?”
医生用手按住前额,一只脚紧张地敲着地板。
“他总把那炉子保留在身边,”罗瑞先生焦急地望望他的朋友说。“他若是把炉子扔掉会不会好一些呢?”
医生仍然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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