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六章(4 / 5)  德伯家的苔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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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我也无法把你的影子从我心里赶走了啊!一个善良的女人要伤害一个罪恶的男人是不容易的,可是现在她却把他伤害了。除非你为我祈祷,苔丝!”

    看到他压抑着内心痛苦的样子,谁都会同情他,但是苔丝没有同情他。

    “我怎样才能为你祈祷呢?”苔丝说,“现在还不允许我相信主宰世界的伟大的神会因为我的祈祷而改变它的计划呢!”

    “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是的。我本来不是那样想的,但是原来的想法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改变了?是谁改变了你的?”

    “是我的丈夫,如果你一定要我告诉你的话。”

    “啊——你的丈夫——你的丈夫!听起来真是奇怪!我记得有一天你说过这个话。你真的相信这些事情吗,苔丝?”他问。“你似乎是不相信宗教的——这也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但是我信。不过我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东西罢了。”

    德贝维尔满腹疑虑地看着她。

    “那么你认为我走的路是不是完全错了?”

    “大半是错了。”

    “哼——可是我自己不会错!”他有些不安地说。

    “我相信登山训示①的那番讲道的精神,我丈夫也是如此——但是我不相信——”

    ①指耶稣基督在山上对他的教众讲的一次道,主要内容为爱。

    他给了否定的回答。

    “事实是,”德贝维尔冷冷地说,“你丈夫信的你都信,你丈夫反对的你都反对,而你自己,没有一点儿思考,没有一点儿判断。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你在思想上成了他的奴隶了。”

    “啊,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啊!”她得意洋洋地说,她只是单纯地相信安琪尔·克莱尔,其实最完美的人也不配受到她那样的信任,她的丈夫更是不配了。

    “不错,可是你不应该像那样把别人的消极意见全盘照搬过来啊。他能教给你这种怀疑主义,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

    “他从来不把他的判断强加于人!他也从来不和我争论!但是,我是这样看的,他在对他的理论进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以后,他相信的可能就要比我相信的更加正确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深入到理论中去。”

    “他曾经说过什么?他一定说过什么吧?”

    她回忆着;她有敏锐的记忆力,安琪尔·克莱尔平时说的话,即使她还不能理解那些话的精神,她也把它们记住了,她回想起她听见他使用过的一个犀利无情的三段论法,那是有一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像平时那样一面思索一面说出来的。她就把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甚至连他的音调和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你再说一遍,”德贝维尔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要求苔丝说。

    苔丝又重复了一遍,德贝维尔也若有所思地小声跟着她念。

    “没有别的话了吗?”他立刻又问。

    “他在其它时候还说过一些这样的话!”于是她又说了另外一段,在上至《哲学辞典》下至赫胥黎的《论文集》①里,都可以找出许多同这段话相似的话来。

    ①哲学辞典(DictionaryPhilosophique),十八世纪法国作家伏尔泰所作,出版于一六六四年。赫胥黎的《论文集》(Huxley'sEssays),赫胥黎(1825-1895)为英国生物学家和哲学家,他的《论文集》出版于1884年。

    “啊——哈!你是怎样把它们记住的?”

    “他相信什么,我就要相信什么,尽管他不希望我这样;我想办法劝说他,要他告诉我一些他的思想。我不能说我完全理解了他的思想;但是我知道他的思想是对的。”

    “哼。想想吧,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教训我吗!”

    他陷入了沉思。

    “我就这样在精神方面和他保持一致,”她又接着说。“我不希望自己和他有什么不同。对他好的,对我肯定也好。”

    “他知不知道你和他一样是一个大异教徒?”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即使我是一个异教徒的话。”

    “好啦——你今天毕竟要比我好得多,苔丝!你不相信你应该去宣传我的主义,因此你放弃了主义并不感到有什么良心上的不安。我相信我应该去宣传我的主义,可是又像魔鬼一样,既相信,又哆嗦,因为我突然放弃了我应该宣传的主义,而让位于对你的感情了。”

    “这是怎么啦?”

    “唉,”他枯燥无味地说:“我今天一路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看你的!其实我从家里动身是去卡斯特桥集市的,今天下午两点半钟,我要站在那儿的一辆大车上讲道,那儿的教众现在这时候正在等着我呢。你看这份通知。”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告示,上面印着集会的日子、时间和地点,通知说在这个集会上,他,也就是德贝维尔,将在那儿宣讲福音。

    “可是你怎样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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