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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应该怎样才能加速生活的步调!”

    “对!”雷宾打断他。“人啊非见一见新不可!——生了疥疮,那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就可以治好!就是这样!可是应该怎么样清洗人们的内部呢?那就成问题了!”

    巴威尔激动而严厉地谈到厂主,谈到工厂,谈到外国工人怎样争取自身的权利。

    雷宾好像打句点一样地时时用指头敲着桌面。不止一次地喊道:

    “对呀!”

    有一次,他笑起来,低声说:

    “啊啊,你还年轻!对人理解得不够!”

    “这时候,巴威尔笔直地站在他面前,严肃地说:

    “不要管年轻不年轻!咱们来看看谁的思想更正确。”

    “据你所说,他们是用了上帝在欺骗我们?对,我也是这样想,我们的宗教是假的。”

    这时候,母亲也参加进来。每逢儿子谈起上帝,谈起与她对上帝的信仰有关的一切,乃至谈起她认为贵重而神圣的一切的时候,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要和他的视线相会,她想沉默地要求她的儿子,希望他不要说那些尖锐而激动的不信上帝的话来搅乱她的心。但是,在她儿子的不信上帝的言语里面,却使人感到有一种信仰,这又使她放不下心来。

    “我怎么能理解他的思想啊?”她想。

    她以为上了年纪的雷宾听了巴威尔这些话,也应该感到不快,感到屈辱的。但是,看见雷宾坦然地对他提出问题,她有些个耐不住了,于是就简短而固执地说:

    “说到上帝,你们应该慎重一点?你们不管怎样都可以!”她透了口气,更加使劲地说:“但是像我这样的老太婆,如果你们把上帝从我心里夺去,在痛苦的时候,就什么依靠也没有了。”

    她眼睛满含着泪水。她一边在那时洗碗碟,一边手指颤抖着。

    “妈妈,这是因为你没有了解我们的话!”巴威尔低声而温和地解释。

    “对不起,妈妈!雷宾用缓慢而洪亮的声音道歉,一面苦舌,一面对望着巴威尔。“我忘了,妈妈早已不是受得住割瘊子的年岁了……”

    “我所说的,”巴威尔接着说下去,“不是你所信仰的那个善良而慈悲的上帝,而是僧侣们当作棍子来恐吓我们的上帝!我所说的,是被人家利用上帝这个名字来使很多屈服在少数人恶毒意志之下的那个上帝……”

    “对啦!”雷宾用指状在桌面上敲了一下,高声地说。“连我们的上帝,都被他们调换过了,他们用他们手里所有的东西来和我们作对!妈妈,记着吧,上帝是照着自己的形象来造人的——所以,假使人和上帝相同,那么,上帝当然也非和我们这人一样不可!现在呢,我们非但上上帝不同,简直和野兽一样!教堂里给我们看的上帝,却是一个稻草人……妈妈,我们现在应该把上帝改变一下,替他刷洗干净!他们给上帝穿上了虚伤和中伤的外衣,改变了他的面目,拿来歼害我们的灵魂……”

    尽管他的话音不高,但每字每句,在母亲听来,都好像落在她头上的震耳欲聋的打击。在他的络腮胡子的黑色轮廓中,那张像是穿上丧服的大脸,使她觉得害怕。那两只眼睛里的暗淡阴沉的光亮,也叫她受不了,他使她的心隐隐地感到一种疼痛般的恐怖。

    “不,我最好走开!”她否定似的摇摇头。“我没有气力听你这种话!”

    她很快地走进了厨房。

    雷宾一边仍旧在说他自己的这种话。

    “请看,巴威尔!根本问题——不在头脑,而在心灵!在人们的心灵里,有一个不让其它任何东西生长的地方……”

    “只有理性能够解放人类!”巴威尔断然地说。

    “理性不能给我们力量!雷宾顽强地、大声地反驳。“能给力量的是心灵,——决不是头脑!”

    母亲脱了衣服,没有做褥告就上床躺下了,她觉得又冷又不舒服。她起初觉得雷宾为人正派而且聪明,现在对他有些反感了。

    “异教徒!暴徒!”听着他的声音,母亲心里诧异。“这个人,——怎么也来了!”

    而雷宾依旧镇静而确凿地说:

    “神圣的地方,是不应当空虚的。上帝住的地方,是最怕疼的地方。促使上帝从灵魂上面滑下来,——寻一定会留下伤痕!这是绝对的。巴威尔,我们得想出一个新的信仰……

    得造出一个是人类友人的上帝!”

    “已经有一个——基督!”巴威尔说。

    “基督的精神并不坚固。他说:‘不要把酒杯传给我。’他承认了凯撒。神是不承认人类的人间权力的,他是万能的!神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两个:这是‘神的’,那是‘人间的’……但是实际上呢,他承认了交易,又承认了婚姻。而且,他不公平地诅咒无花果树,——难道无花果树不结果子是由于它自己的意志吗?所以灵魂也不是由于它自己的意志而不结善果,——难道我自己在灵魂里面播下了恶种吗?嗨!”

    房间里面,两个声音好像在兴奋地游戏,一会儿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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