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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养了小老鼠,家神爷爷也就会喜欢谁!”

    伊凡还会用纸牌或铜钱变戏法,而且变戏法的时候,他比哪个孩子都叫喊得厉害,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有一回玩牌,他一连当了几次“大傻瓜”,可把他气坏了,噘了,他们肯定在桌子底下换牌了!

    “哼,骗人的把戏谁不会!”

    他那年19岁,可比我们4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

    每逢节日之夜,茨冈更是个活跃人物。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姥爷和米哈伊尔舅舅都会出门去作客。雅可夫舅舅拿着六弦琴来到厨房。

    姥姥刚摆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点和一瓶伏特加酒。酒瓶子是绿色的,瓶底上雕着精美的红花儿。

    茨冈穿着节日的盛装,忙得团团转。

    格里高里轻轻地走了进来,眼镜片闪着光。

    保姆叶鞭格妮娅的麻子脸更红了,她胖得像个坛子,眼睛很古怪,嗓音则像喇叭。

    个别时候,乌斯平尼耶教堂的长发助祭,还有些梭鱼般滑溜的人,也来。

    人们足吃海喝,孩子们人人手里有糖果,还有一杯甜洒!

    狂欢的场面越来越热烈了!

    雅可夫舅舅小心地调好了他的六弦琴,照例要问一句:

    “各们,怎么样,我要开始了!”

    然后,一摆他的卷头发,好像似地伸长脖子,眯着朦朦胧的眼睛,轻轻地拨着琴弦,弹起了让人每一块肌肉都忍不住要动起来的曲子。

    这曲子像一条急急的小河,自远方的高山而来,从墙缝里冲进来,冲激着人们,让人顿感忧伤却又不无激越!

    这曲子让你生出了对世界的怜悯,也加深了对自己的反省,大人成了孩子,孩子成了大人,大家端坐凝听,无语沉思。

    空气都凝固了。

    米哈伊尔家的萨沙张着嘴,向他叔叔探着身子,口水不停地往下流!

    他出神入画,手脚部不听使唤了,从椅子上滑到了地板上。他以手撑地,就那样听了下去,再起来了。

    所有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偶有茶炊的低叫,反而更加深了这意境的哀情。

    两个黑洞洞的小窗户瞪着外面的夜空,摇曳的灯影使它们变幻着眼神。

    雅可夫舅舅全身都僵住了,只有两只手,好像是在别人的安排下弹动:右手指在黑色的琴弦上面肉眼难以看清地抖动着,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在飞速地舞动翅膀;左手指则飞快地在弦上跑,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喝了洒以后,经常边谈边唱:

    雅可夫如果是一条狗,

    他就要从早到晚叫个不停。

    嗷嗷,我闷啊!

    嗷嗷,我愁!

    一个尼姑沿街走;

    一只老鸦墙上立。

    嗷嗷,我闷啊!

    蛐蛐儿在墙缝里叫,

    蟑螂嫌它吵得慌。

    嗷嗷,我闷啊!

    一个乞丐晒着裹脚布,

    又一个乞丐跑来偷!

    嗷嗷,我闷啊!

    嗷嗷,我闷啊!

    我听这支歌从来听不完,他一唱到乞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悲痛就会使我大哭。

    茨冈也和大家一样听舅舅唱歌,他把手插进自己的黑头发里,低着头,喘息着。

    他会突然感叹道:

    “唉,我要是有个好嗓子就好了,我也会唱个痛快的!”

    姥姥说:

    “行啦,雅沙,别折磨人了!”

    “来吧,让凡纽希加给咱们跳个舞吧!”

    大家并不是每次都立刻同意她的要求,不过雅可夫舅舅常常用手按琴,攥紧拳头,一甩手,好像从身上甩掉了一种什么东西,猛喊一声:

    “好啦,忧愁烦恼都去吧!”

    “瓦尼加,你上场!”

    茨冈拉拉衣服,整整头发,小心地走到厨房中间,脸膛红红的,微微一笑:

    “弹得快一点,雅可夫·瓦西里奇!”

    吉他疯狂地响了起来,随着这暴风骤雨般的节奏,茨冈的靴子踏着细碎的步子,震得桌子上的碟子碗儿乱颤。

    茨冈像一团火在燃烧;两臂张开,鹞鹰般舞动着,脚步快得让人分辨不出来!

    他突然尖叫一声,往地上一蹲,像一只金色的燕子在大雨来临之前飞来窜去,衬衫抖动着,好像在燃烧,发出灿烂的光辉。

    茨冈放纵地舞着,如果打开门,他能跳到大街上去,跳遍全城!

    “横着来一趟!”雅可夫舅舅用脚在地板上踏着拍子,喊道。

    茨冈高声怪叫出一句俏皮的顺口溜:

    哎嗨!

    舍不得我这双破草鞋呀,否则我早就远走高飞喽,丢下我的老婆舍不得我这双破草鞋呀,否则我早就远走高飞喽,丢下我的老婆丢下我的孩子。

    人们不由自主地跟着他颤着,好像脚下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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