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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她望着坐在台阶上又唱又讲的他会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我问你,在梁赞也有圣母吗?”

    乞丐声音很低地回答:

    “哪个省都有,到处都有……。”

    我常有一种梦境般的疲惫感,希望有个人在我身边,最好是姥姥,姥爷也行!

    还有,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姥爷和舅舅们那么不喜欢他?而姥姥、格里高里和叶格妮娅谈起他来都那么怀念?

    我的母亲又去哪儿了呢?

    我越来越多地想到母亲,逐渐地把她作为姥姥所讲的童话中的主人公。

    母亲不要家里而出走了,这就更使我觉得她有传奇色彩了,我觉着她现在已经面了绿色林好汉,住在路旁森林里,杀富济贫。

    也许她像安加雷柴娃公爵夫人或圣母似的,已要周游天下。

    圣母也会对公爵夫人那样对我母亲说:

    贪欲的奴隶,

    不要再捡地上的金银。

    不知魇足的灵魂啊,

    任何财宝,

    也遮不住你赤裸的身……

    母亲也以这样的诗句来回答:

    宽如我,圣母至尊!

    原谅我有罪的灵魂。

    我搜求财宝,只为我那孤独的儿子……

    于是,像姥姥那样慈祥的圣母,原谅了她:

    唉,你这鞑靼人的后代,基督不肖的子孙!走你的路吧,摔倒了不要怨别人!

    去森林里追击莫尔达瓦人,去草原里抓捕卡尔梅克人,可不要惹俄罗斯人……好像是一场梦!

    下面的吼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把我惊醒了。

    我赶紧往窗下一看,姥爷、雅可夫和洒馆的伙什麦瑞昂正把米哈伊尔往外拉。

    米哈伊尔抓住门框,硬是不走。人们打他、踢他、砸他、最后把他扔到了街道上。

    洒馆哗啦一声上了锁,压皱了帽子被隔着墙扔了出来。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米哈伊尔舅舅躺了一会儿,慢慢地爬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儿,头发得像鸡窝。

    他抓起一个鹅卵石,猛地向洒馆的大门砸去,一声沉闷的响声以后,街道又恢复了刚才的无声无息的状态。

    姥姥坐在门槛上,弯着腰,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抚摸着她的脸。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上帝啊,给我的孩子一点智慧吧!

    “上帝啊,饶恕我们吧……”

    姥爷在这所宅子里住了总共也就是是一年:从一个春天到第二个春天。

    不过,我们却名声大噪,每周都会有一群孩子跑到门口来,欢呼着:

    “卡什林家又打架了!”

    天一黑,米哈伊尔舅舅就会来到宅子附近,等待时机下手,大家不提心吊胆。

    他有时候会打几个帮凶,不是醉鬼就是小流氓。

    他们拔掉了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捣毁了浴室,把蒸汽浴的架子、长凳子、水锅全都砸了,连门也没放过,都砸烂了。

    姥爷站在窗于前,脸色阴沉地听着人家破坏他的财产。

    姥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有停地叫着:

    “米沙,米沙,干什么啊?”

    回答她的是不堪入耳的俄罗斯式的咒骂。

    我不可能跟着姥姥满院子跑了,因为那样太危险了,可我又害怕,只好来到楼下姥爷房间:

    “滚开,混蛋!”

    他怒不可遏地大吼。

    我飞也似的逃回顶楼,从窗口向外盯着姥姥。

    我很怕她让人给杀了!

    我喊她,让她回来,她不。

    米哈伊尔听见了,开始破口大骂我的母亲。

    有一回,也是这么一个令人不安的夜晚,姥爷病着,躺在床上,头上包着手巾,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大叫着:

    “辛苦一生,攒钱攒了一辈子,最后落到这么个下场!

    “如果不是害臊,早把警察叫来了!

    “唉,丢人现眼啊,叫警察来管自己的孩子,无能的父母啊!”他突然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到窗前。

    姥姥拉住了他:

    “干什么去?”

    “点灯!”姥姥点起了蜡烛。

    他像拿枪一样,端着烛台,冲着窗口大吼:

    “米希加,小偷儿、癞皮狗!”

    话音未落,一块砖头哗地一声破窗而入!

    “没打着!”’姥爷哈哈大笑,这笑声像哭。

    姥姥一把把他抱回床上,就像抱我似的。

    “上帝保佑,别这样!”

    “你这样会把他送到西伯利亚去充军的,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

    姥爷踢着腿干嚎:

    “让他打死我吧!”窗外一阵咆哮。

    我抓起那块砖头,向窗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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