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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到头来……”

    我也哭了,跳下炕扑到他们的怀里。

    我哭,是因为我高兴,他们从来没有谈得这么亲密而融洽过。

    我哭,是因为我也感到悲哀。

    我哭,是因为母亲突然的到来。

    他们紧紧搂住我,哭成一团。

    姥爷低声说:

    “你妈来了,你跟她走吧!你姥爷这个老鬼太凶了,你别要他了,啊?

    “你姥姥又只知道溺爱你,也不要她了,啊?”

    “唉……”

    突然,他把我和姥姥一推,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都走吧,走吧,七零八落……“快,叫她回来!”

    姥姥立刻出去了。

    姥爷低着头,哀叫:

    “主啊,仁慈的主啊,你都看见了没有?”

    我非常不喜欢他跟上帝说话的这种方式,捶胸顿足还在其次,主要是那种口气!

    母亲来了,坐在桌旁,红色的衣服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姥姥和姥爷分别坐在她的两侧,他们认真地谈着。

    母亲声音很低,姥姥和姥爷都不作声,好像她成了母亲似的。

    我太激动了,也太累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夜里,姥姥,姥爷去做晚褥。姥爷穿上了行会会长的制服,姥姥快活地一眨眼睛,对我母亲说:

    “看啊,你爸爸打扮成一只白白净净的小山羊了!”

    母亲笑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我。她招手,拍拍她身边的地方:

    “来,过来,你过得怎么样?”

    谁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啊!

    “我不知道。”

    “姥爷打你吗?”

    “现在,不常打了!”

    “是吗?好了,随便说点什么吧!”

    我说起了以前那个非常好的人,姥爷把他赶走了。

    母亲对这个故事似乎不感兴趣。她问:

    “别的呢?”

    我又讲了三兄弟的事,讲了上校把我轰出来的事。

    她抱着我,说:

    “都是些没用的……”

    她许久不说话,眼望着地板,摇着头。

    “姥爷为什么生你的气?”我问。

    “我,对不起他!”

    “你应该把小孩给他带回来!”

    她的身子一震,咬着嘴唇,异样地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嗨,这可不是你能说的,懂吗?”

    她严厉地讲了许多,我听不大懂。

    桌子上的蜡烛的火影不停地跳跃,长明灯的微光却连眼也不眨一下,而窗户上银白的月光则母亲来回走着,仰头望着天花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她问:

    “你什么时候睡觉?”

    “再过一会儿。”

    “对,你白天睡过了。”

    她要走吗?”我问。

    “去哪儿?”

    她吃惊地,揍着我的脸端详着。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什么啦?”

    我问。

    “我,脖子疼。”

    我明白是她的心疼,她在这个家里呆不仪了,她肯定要走。

    “你长大以后一定跟你爸爸一样!”她说,“你姥姥跟你讲过他吗?”

    “讲过。”

    “她很喜欢马克辛,他也喜欢她……”

    “我知道。”

    母亲吹灭了蜡烛,说:

    “这样玩好。”

    灯影不再摇曳,月光清楚地印在地板上,显得那么凄凉而又安详。

    “你在哪儿住来着?”

    我问。

    她努力加成着说了几个城市的名字。

    “你的衣服是哪儿的?”

    “我自己作的。”

    和她说话太令人高兴了。遗憾的是不问,她不说,问了她才说。

    我们依偎着坐着,一直到两们老人回来。

    他们一身的蜡香哧儿,神情肃穆,态度和蔼。

    晚饭异常丰盛,大家小心翼翼地端坐不语,好像怕吓着谁似的。

    后来,母亲开始教我认字、读书、背诗。我们之间开始产生矛盾了。

    有一首诗是这样的:

    宽广笔直的大道你的宽产敝是上帝所赋斧头和铁锹怎奈你何只有马蹄激越、灰尘起而又落无论如何,我也发不好音。

    母亲气愤地说我无用。

    奇怪,我在心里念的时候一点错也没有,一出口就变了形。

    ,我恨这些莫明妙的诗句,一生气,就故意念错,把音节相似的词胡乱排在一起,我很喜欢这种施了魔法的诗句。

    有一天,母亲让我背诗,我脱口而出:

    路、便宜、犄角、奶渣,马蹄、水槽、僧侣……等我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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