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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了,自个儿的日子还得自己想办法,懂吗?

    “要独立,不要听任别人的摆布!生活中要为人老实,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别人的话不是不能听,但怎么做,要自己拿主意!”

    夏天的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在花园里度过的,姥姥也常常和我在一起,我们躺在干草上,仰望天空,她长时间地给我讲着什么,偶尔插上这样的几句:

    “看,一颗流星!不知道是谁纯洁的灵魂,奔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有一个地方降生下一个好人!”

    或看星:

    “看啊,又升起来一颗星星,真亮啊!

    “美丽的天空啊,你是上帝灿烂的袈裟……”

    姥爷在旁边一个劲地嘟囔:

    “行啦,快回去睡吧,会感冒的,会中风的,小偷进来会掐死你们的!”

    太阳西沉,天空中红河泄火,桔红橙黄之色染在鹅绒缎的绿草坪上,渐渐的,一切都黑暗了下来,一切都好像膨胀了,扩大了。

    温暖的昏暗中,吸饱了阳光的树叶低垂了下来,青草也垂下了头,香甜的气息弥漫了开来。

    夜幕合上了,一种仿佛是慈母体巾似的东西注入了我的胸怀,让我忘掉了一切……仰望深深的天空,时间久了,你自己就好像也升了上去,天地入融合,慢慢地你就沉入了梦中。

    偶或有人声、鸟语或是刺猥之类的东西的走动声,都被寂静的夜放大了好几倍。

    琴声偶尔飘进来一个段落,女人们的笑声,军刀碰撞的声音,狗叫声……姥姥总是入睡很迟,以头枕手,自言自语地讲啊讲啊,并不在乎我是否在听。

    一觉醒来,光明和鸟鸣一起到来。空气在流动,露水湿了衣衫,草坪上升起一层薄雾似的水汽。

    天越来越蓝,云雀飞赂高高的天空,一种喜悦从心底里流淌出来,使你立刻就跳了起来,赶紧去干点什么,支关照一下周围的草木光线!

    这是我一生中对自然和人生感悟最多的一个时期,在这个令人难忘的夏天里,我的自信和朦胧的人生观念形成了。

    我变了,不愿意再和别人来往,奥甫先尼可夫家的孩子们的叫喊声再也吸引不了我了,两个萨沙的到来,也不能引起我任何的兴奋,我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我越来越讨厌姥爷没完没了的唉声叹气。他常和姥姥吵架,把她赶了出去。

    一连好几天,姥姥都在雅可夫或米哈伊尔家里。姥爷自己做饭,烫了手,破口大骂起来,一副丑态。

    他偶尔也到花园里来,在草坪上坐下来,默默注视着我然后问我:“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他又开始了对我的训导:

    “生在咱们这样的小人家,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没人伺侯,也没人教!”

    “书是让人家读的,学校也是为人家盖的,咱们没份儿……”

    他突然不作声了。长时间的沉默令人害怕。

    秋天,姥爷把房子卖了。

    卖房前的一个早晨,他阴沉地宣布:

    “老婆子,我养活过你,可是现在养够了!你自己去挣饭去吧!”

    姥姥不慌不忙地闻了闻鼻烟儿,说:

    “好吧。”

    姥爷租两间黑暗窄小的地下室。

    姥姥把一只草鞋扔进了炉子里,她蹲下身去,开始呼唤家神:

    “家神家神,你是一家之主,送给你一辆雪橇,请你坐上它,跟我们一起到新家去吧,保佑我们能找到新的幸福……”

    姥爷看见了,大叫:

    “你敢!异教徒,不准请他去……”

    “做孽啊,小心天服应!”

    姥姥也急了。

    家里东西都卖给了收破烂儿的鞑靼人,他们拚命地讲着价钱,互相咒骂着。

    姥姥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都拉走吧,都拉走吧……”

    花园也完了,我欲哭无泪。

    我坐在搬家的车上,车晃得厉害,好像第一次看见她父亲、母亲和她儿子。

    “天啊,你长这么高了!”

    母亲用滚烫的手摸着我的腮帮子,她的肚子难看地挺着。

    继父伸出手来,对我说:

    “您这里空气很潮湿!”

    他们俩都是都很疲惫,迫切地要躺下来睡觉。

    大家默默地坐着,外面下着雨。姥爷喝了一口茶,说:

    “这么说,都烧光了?”

    “我们俩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噢,噢水火无情嘛……”

    母亲把头靠在姥姥身上,低低地说着什么。

    “可是,”姥爷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也听到了点风声,根本就没有闹过什么火灾,是你赌博输光了……”

    一时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滚茶的沸腾声和雨打窗户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爸爸……”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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