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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少年生息全无,脸色同纸般苍白。看着眼前纤瘦弱小,为了所念之人不惜一切的人,解灵胥不由有些痛心。
侧目看向一旁,只见贺阑神色疏离,端茶的手不住颤抖着,却是不知此时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沉沉出了口气,解灵胥肃然开口道:“你置身江湖这样久,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起死回生的玄法秘术吗?”
话音刚落,解灵胥便觉方才自己一席话有多么荒诞不经。抬眼看着贺阑,却觉他眉心紧锁,神色有些难明,像是在纠结,在畏惧——
“你知道,贺阑你是不是知道!”
解灵胥厉声质询,前人却像是失了心魂般一语不发。
“贺阑,方浔现今的处境是因为我也更是为了你,你当真就这样默不作声,置之不理吗?”
“容我……再想想。”
不知他到底在忌惮些什么,解灵胥倏地攥紧拳心,目色凛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说?你想让他死吗?贺阑,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妹妹,你先冷静。”
榻上的方浔生死难明,见他仍是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样,饶是教自己的情绪骤然失控:“因为一点顾忌畏缩不前,现在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可是因你才丢了性命!贺阑,你知不知道方浔他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解灵胥一怔,方留意到贺阑眼中悲戚难抑。
“什么叫……你一直都知道?”
贺阑目色欲绝,将凄怆的脸埋在掌心:“方浔对我情深不渝,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闻言解灵胥瞳孔剧缩,颇有些怔忪得看着前者……难道贺阑口中那可念不可求之人,竟是方浔……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贺阑目色黯然,像是打开心中封存已久的心结,撕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曾以为自己将创伤掩盖,便可以忘却,以为伤疤不曾存在,苦痛从未有过,奈何时间不会遗忘伤痛,只会让其越加溃烂,越加狰狞,时过境迁,才知自己从来都是自欺欺人。
骗了他,骗了自己,却终究逃不过命数……
“方家被灭,方浔之所以得以生还,并不是因为我出手相救,而是因为……我放过了他。”
解灵胥猛地一怔:“是你屠了方家?为什么?”
贺阑目色尤厉:“方家早在母亲销声匿迹之时便起了歹心,欲要夺权反叛,我那时尚小,一心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何况当年并不知晓玉珠碎片一事,只当灭了方氏一族,以绝后患。”
“所以,你杀了方家一府,唯独放过了方浔?”
“我知道,方浔同他的父亲不同,不是那般奸恶阴险之人,因为他眼里有让人为之所动的圣洁——”
………………
………………
方府——
被眼前的男子砍中右臂,方浔跌倒一片泥泞之中,枯槁般的手伏上身后一具尚未寒透的尸骨,止不住浑身颤抖。
贺阑面无表情,举剑指着在自己眼中同死物无异的少年,声色尤寒:
“哼……最后一个。”
方浔目色疏离,被面前的男子狠狠踩在脚下,单薄的膝盖发出碎裂声响,此刻只能看见他高高扬起的下巴,那样冷傲,不可一世……
汗珠滚落额际,旋即留下一席凉意,尸骸之中的少年目色若水,只是淡淡道:
“杀了这么多人,我知道你也不会放过我。”
见前者竟不似以为的那般向自己讨饶,贺阑不由轻声一笑:
“你知道就好。”
眼前的少年唇角微动,干哑的声音捎带着稚嫩与苦涩,此刻的他狼狈不堪,清澈的目光却是亮人眼目:
“我知道方家身处泥沼,你断然要斩尽杀绝,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尸体扔在这乱葬岗,我怕孤单一人,怕行过的野狼啃食我的骨肉……”
贺阑目色漠然,锋利的剑刃贴上前者下巴,轻轻将他的头颅掂起,
“好,我答应你。”
“还有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你手里的剑刨开我的心腹,我怕疼……”
看着他恳求的目光,贺阑指尖微颤,不想前者一句怕疼竟惹得自己心生怜惜,竟再对他下不了手……
……不知怎的,心知眼前的少年乃是方家独苗,依着自己的性子理应将他碎尸万段,此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伤他分毫……替方浔治了手臂上的伤,又怕他孤身一人挨不过寒冬腊月,竟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御身符也施在了前者身上,鬼使神差似的顺道抹去了他的记忆,大概想他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心里便不那样记恨自己,往后若是相见,对自己的印象大抵还是好的……
养好了方浔,不想他却是赖上了自己,贺阑也觉乐意,就由他这样赖了一阵子,待醒悟过来却为时已晚,感情扎在心里,再连根拔起便是伤身伤心……
再见之际,当年那同自己肆意欢笑的少年一如往昔,明知不能靠近,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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