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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宁致远一言不发进到卧室,将自己和女儿衣服塞进两个行李箱,提着走出来。

    他扑通一下跪在二老面前,低沉地说,对不起爸妈,当初结婚时的诺言我只能履行到此,感谢这么几年对我和语嫣的照顾,从今以后,你们依然是我的爸妈,依然是语嫣的外公外婆。然后伏在地板上,磕下一个响头。

    他没管韵诗爸妈的反应,站起来抱过语嫣,就往屋外走。韵诗妈喊着致远,准备站起来,韵诗爸按住老伴,示意让那爷俩走吧。韵诗妈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哭着说,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我啊。

    韵诗爸起身来到卧室,看着捂着被子的女儿,叹口气说,你就是不听哥哥的话,你就是这么任性。薛韵诗翻身起来,脸上挂着泪,大声哭喊着,爸妈,我没出轨,我是清白的……

    宁致远驾着车,柔声问,幺儿,以后在爸爸身边读书,你愿意不?语嫣好像一下子懂事起来,脆声说,我愿意。然后问,爸爸,妈妈是不是犯错了。他嗯了一声。语嫣又问,不可以原谅她吗?他回道,小错误可以,大错误就不可以了。语嫣说,那我以后不要犯错,免得爸爸伤心。他眼眶立即湿润了。

    一场婚姻戛然而止,这是宁致远没有想到的。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面前,宁致远为着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而拼搏,却忽略了对家庭对妻子的关怀;而薛韵诗面对种种诱惑,本想有个人关心而已,却没料到婚姻是容不下暧昧这颗沙的,哪怕是一小颗,也会让自己亲手建立的家庭顿时灰飞烟灭。

    或许是岳州大男子主义,或许是传统思想,刺激着他作出离婚选择。在这之前,他和薛韵诗是恩爱的,结婚六年来从未拌过嘴,但第一次吵架却离婚了。对于宁致远来说,自己的女人哪怕是精神出轨,也是不能接受或者和平相处的。站在旁观角度看,夫妻二人都过于冲动,他们没有冷静地坐下来,一起面对婚姻危机,而是在情绪迸发最高点直接跨到了最后一步。

    宁致远也深深认识到,父母离婚对于女儿宁语嫣是最大伤害,以后爷俩将相依为命,如何给予孩子家庭温暖,是他现在最大的迷茫和苦恼。

    回到岳州二小学校家里,他整理好房间,然后出门买了很多肉菜塞进冰箱,边忙边给宁秋水打电话说,你今天下午去省城将妈妈和继父接回来。宁秋水很是不解,他也懒得解释,很是急躁地说,喊你去就去嘛,我在家等您们。

    晚上,致远妈搂着语嫣,流着眼泪说,苦了我孙女了。语嫣挨着奶奶,说,奶奶,跟着爸爸我不苦。嫂子迟小夏走过来抱起语嫣说,乖,有伯妈呢,不怕哈。语嫣仰起小脸说,伯妈,语嫣长大了,什么都不怕。

    兄弟俩趴在阳台栏杆上抽烟,宁秋水说,老三,语嫣读书的事情我来办吧,每天我都会过来料理妈妈的,你放心工作,只是以后你就很艰苦了,每天都得回县城。他沉默着不做声,只是狠狠地抽烟。

    薛仁熙啪的一下把茶杯摔在地板上,飞溅的瓷片到处都是。罗幽兰劝道,事到如今,你生气也没用。韵诗爸叹息说,都怪我们太宠老二了,唉,子不教父之过啊。薛仁熙喘着粗气,半天说了句,幽兰你今晚过去陪老二吧。罗幽兰点点头。韵诗妈流着眼泪说,我和老头子还是过去住,我担心老二。薛仁熙心疼地看着妈妈说,好吧。然后气愤地说,早知如此,就不该把她调到省城来,真是气死我了!

    夜半,透过朦胧月光,宁致远看着睡熟的女儿,掖掖被子,起身来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失声痛哭。今天一直沉积在心里的委屈和悲伤,像刀一样疯狂割刺着他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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