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上部 风云际会 六十二 王承曾荆州报信 杨嗣昌沙市殒命(2 / 3)  大明孤忠李定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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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为父为报皇上知遇之恩,奔波千里,到如今已是心力交瘁。宦海险恶,许多事皆身不由己,你且记住,从今往后我杨氏子孙,毋再出仕为官了,听到没有?”

    杨山松抹着眼泪,连连点头道:“谨遵父亲教诲。父亲,明日就是您的五十四岁寿辰,行辕上下正准备置办宴席,为父亲大人祝寿。”

    “襄王殿下刚刚殉难,为父怎敢在此刻大办寿宴,还是免了吧!”杨嗣昌摆了摆手,表示了拒绝。

    见杨嗣昌不肯答应,杨山松又劝说道:“这两年行辕上下为父亲祝寿已成惯例,这些时日大伙士气低落,父亲更应该借着寿宴的机会重新凝聚人心,哪怕只是应个景也好啊!”

    杨嗣昌思忖了片刻,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非常时期,一律从简,不可铺张浪费。”

    杨山松含泪应声退下,随着房门被重新带上,花厅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今年的寿宴较去年在襄阳城时,果然大不相同,没有了戏班子,也没有了鼓乐歌舞,院子里冷冷清清地摆了三张圆桌,还没有坐满。杨嗣昌勉强打起精神,接受着行辕官吏们的拜贺,等到一轮敬酒结束,这场寿宴也就草草收场了。

    众人目送着杨嗣昌步履蹒跚离去的背影,皆纷纷起身,心中各是五味杂陈。

    回到花厅中,杨嗣昌本想向崇祯皇帝上疏请罪,然而提笔坐于案前,却是思绪纷乱如麻,半天也没落下一笔,又想起左良玉和贺人龙二人骄横跋扈,不听调遣之事,心中更是愤懑异常,重重将笔摔在地上:“国家大事,尽毁于这班武夫手中!”

    一时间,杨嗣昌只觉头晕目眩,干脆起身躺到榻上,和衣而卧。然而眼睛一闭,眼前顿时浮现出当初崇祯皇帝平台赐宴和百官饯行时的盛况。

    “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杨嗣昌强撑着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踱步走回案前,随手拿起一件紧急公文,看了眼署名,竟是左良玉。

    尽管心中对左良玉颇为厌恶,但杨嗣昌还是耐着性子打开文书,借着案台上的烛光看了起来。不想左良玉在文书中竟指责自己不该尾随张献忠入川,以至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造成襄阳城防空虚,让张献忠钻了空子,铸成大错。

    “落进下石的小人!真是岂有此理!”杨嗣昌见左良玉居然如此放肆,气得是两眼发黑,那双拿着文书的手也跟着不住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随从进来禀报说:“老爷,万元吉,万大人来了。”

    听到万元吉的名字,杨嗣昌黯淡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连忙吩咐道:“快!快让万大人进来!”

    万元吉匆匆走进花厅,望着杨嗣昌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忧地问道:“阁部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找医官过来瞧瞧吧!”

    “不必了,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吉人兄啊,当初悔不听你言,方才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老夫追悔莫及啊!”杨嗣昌边说着话,边向着随从摆了摆手。

    随从知道他们有要事相谈,当即向着杨嗣昌躬身一揖,随即退出花厅,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等到随从离去,杨嗣昌连忙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吉人兄可是带来了什么消息?”

    万元吉见隐瞒不住,只得从袖中取出一份急传文书,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杨嗣昌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向杨嗣昌禀报道:“河南巡抚李仙凤飞驰急报,洛阳失守,福王殿下遇害!”

    杨嗣昌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身子,颤声道:“什么?洛阳也丢了?”

    万元吉将文书递到杨嗣昌面前,苦着脸说道:“文书上说,闯贼于正月二十一日攻破洛阳,福王殿下连同前兵部尚书吕维祺大人、河南知府亢孟桧大人一同殉国了!”

    杨嗣昌强敛心神,接过文书匆匆看了两眼,当看到福王被李自成逼入一口大鼎,与鹿肉一同煮成福禄汤时,再也把持不住,“扑通”一声匍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哭声,杨山松赶忙从外面赶了进来,与万元吉一道将杨嗣昌搀扶到床榻上。

    哭了好一阵子,杨嗣昌的心绪这才渐渐平复下来,于是吩咐杨山松在门外等候,只留下万元吉守在床边。

    “吉人兄,老夫深受皇上隆恩,不想却在一月间连陷两藩,老夫有何面目再见皇上?”杨嗣昌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万元吉连忙劝慰道:“这一年多来,阁部大人事无巨细皆是殚精竭虑,较诸葛孔明也不遑相让,只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况且今日局势非阁部大人一人之过,您就不必过于自责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老夫与孔明结局相似,但却未必有他那般身后美名啊!”杨嗣昌喟然长叹一声,两行热泪不禁盈眶而出,“吉人兄,从今往后行辕诸事,全都仰仗于你了!”

    从杨嗣昌的卧室出来,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万元吉陡然想起,诸葛孔明正是在五十四岁那年病逝的,自己将杨嗣昌比作诸葛孔明实在是有些不祥。念及至此,万元吉不禁在心中连连自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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