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片国土,跟着他们去到一个全新陌生的国度。那个国度里,他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更没有洛洛。他没有力量去反对父亲的决定,他只能像个影子一样,跟随着他的方向。可是他能怎么样?他无能为力!他无奈地转过身,不再看屋里忙碌的人影。
“Louis,有电话找你。”继母推开落地窗,客气地笑着对书涵说。
还能有谁找我,香港的朋友上周已经开过分别Pa
ty说过再见了,书涵好奇着,走下楼接起电话,“Hello!”他礼貌地说。
对方没有说话。
书涵喂了几声,对方还是没有声音。
“到底是谁啊?”他用广东话问楼上的继母。
“I do
’t k
ow. That’s a gi
l who k
ows you
Chi
ese
ame.”继母回答。
叫我中文名字的女孩?香港的同学朋友都只叫他Louis,喜欢叫他中文名字的就只有......那个名字他差点脱口而出!“喂,我是刘书涵,请问你是?”他强迫自己的语气沉稳。
电话那头依旧一片安静。
洛洛,我知道是你,你就说一句话,一句就好!书涵在心里呐喊着。可是,对方还是一言不发。算了,还是不要拖累她了,书涵转念想,明天即将远行,归期尚不可知,我又何必给她这些无用的念想?他咬着牙,果断挂断了电话,往楼上阳台走去。
可是每走一步,他和洛洛曾经的一幕幕突然像海水向他扑面而来——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和他并肩行走的呼吸,她奔跑时在脑后晃悠的马尾辫——不!他要听她的声音!他要和她保持联系!他要她等他回来!
他重新奔下楼,跑到电话机旁,迅速调出那个接听过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
“嘟——嘟——”始终只有长长的无人接听提示音。几次重拨,都是无果。他轻轻搁下听筒,慢慢走回阳台。
“滴零零——滴零零——”洛洛离开后的空空的公用电话亭,电话一直在响......
半个月后,浅水湾空荡荡的刘宅,信箱里多了一封航空信,只是,一直无人去拆......
两年在意大利的生活,刘书涵如同行尸走肉。父亲给他选的专业,是希望他继承自己的衣钵,服装设计。可是书涵对此压根不感兴趣!学校里他没有办法融入新的环境,对意大利语一窍不通的他,只能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家里看着父亲和继母常常疼爱地抱着小弟弟逗乐,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离开这里吧!回国吧!回上海!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敦促自己。那里才有你的世界!才有你存在的意义!才有真正牵挂你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对父亲提出了想回国的想法。
“我还是喜欢唱歌,我想回国去学音乐。”他郑重对父亲说。
父亲凝视了他一会儿,思考片刻,问:“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他点点头。
父亲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说:“书涵,你已经是20岁的大人了,我也不想强迫你跟随我的选择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只是不要后悔。毕竟走设计这一行Daddy可以帮你很多,玩音乐的话......”
“我愿意靠自己。”书涵打断父亲,语气坚定。
父亲无奈地凝视了他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千禧年的四月底,20岁的刘书涵,一个人登上飞机,目的地——中国上海。
回到上海,他想去第一个地方便是西郊公园。祭奠也好,回忆也罢,他只想到那里寻觅他和洛洛曾经的足迹,曾经18岁的他们走过的每一步......
公园门口,一如两年前的熙熙攘攘。又是一年芳草绿,又是一度春花红。四月的温暖,让草坪和枝头纷纷生机勃勃。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白色T恤,黑色牛仔,被拉长的影子,略带踌躇。
他走过可爱的动物笼子,走过狭长的林荫道,走过百花怒放的草坪,走过庞然巨大的摩天轮,停留在飞满鸽子的小广场。
白鸽成群,时而飞舞,时而停留,时而踱步。广场边售卖饲料的小车依旧。他买了一包,拆开蹲下身。
“咕咕咕”,忽而,他听到身边不远处,有个女孩和他一样,半蹲着,伸着手,发出召唤鸽子的声音。
一只,两只,三只......她面前的鸽子多了起来,白色的衬衫,粉色连衣裙,雪白的跑鞋,熟悉的背影,正专注地逗引身边的白鸽。“慢慢吃,不要抢。”她温柔的语气一如从前。小鸽子的喙啄在她的手心,她却微笑着没有退缩。
书涵的微笑,慢慢透过上扬的嘴角洋溢开来。他走向那个背影,悄悄蹲在她身边,“现在喂鸽子不怕了吗?”他也伸出手来,让白鸽啄食手心里的饲料。手腕上的银链,在阳光下折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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