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欲盖弥彰的反应倒是越发让她觉得这一男一女兴许狼狈为奸,合伙害死了方檬。
薛然提了口气,勉强克制住肝火说:“打扰了。”
她三两步走到门口,又面无表情地回眸,冷淡的眼神望着身后的人,刻意带着点儿恐吓的意味加重语气说:
“不过余先生,不管你想或是不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跨出门槛,薛然走了几步,禁不住停下脚,胸口窜上的火气不得发泄委实令她不爽,
只觉人要是压抑久了,不疯也要心理变态,她回眸看着那栋别墅,脑子里不由自主想着大火将其焚毁的画面,
她仿佛看见那对脸色惊恐的男女渐渐化作焦尸,竟然莫名觉得痛快。
猝然听见一道悦耳的鸟鸣,薛然于是抬起眼,瞥见了别墅门口挂着的鸟笼,以及里间那只红羽金丝雀。
不知想到什么,薛然密长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有时候恶意只在一念之间,这时的她显然已经踩上了那条越界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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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呼啸的车笛声猛然拉回神,薛然方才沉浸在回忆里,不自知变得有些狠厉的眼神渐渐平和下来,
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汽水,借以冲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望着眼前的车来车往继续等待,
她本来在等着夏铭盛跟她一路去见段玲,却听身后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
“是我。”
转眸看见姜恂,她深棕色的瞳孔非常明显地缩了下,条件反射似的浑身僵硬起来。
见薛然像是被吓着似的脸色大变,姜恂不由皱了下眉,
“你在紧张什么?”
他极具少年感的声音富有磁性,在耳畔突然响起,薛然禁不住鸡皮疙瘩骤起,
“没什么。”
只觉姜恂一看就是探长当习惯了,完全不能体会他们打工人上班时间突然看到领导的心情,薛然咽了口唾沫说:
“我……我以为是夏组长跟我一起。”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姜恂眼眸微垂看着她,“我跟你去。”
没别的原因,只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调查一下有关余鸿文的事。
薛然当然也不能对领导的决定有意见,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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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姜恂倏然开口道:
“如果你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切忌听信一面之词,对这个人的判定,也不要过于依赖他给你留下的第一印象,避免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干扰。”
说着他侧目看了薛然一眼,似乎在等对方的回应,后者于是点点头,“哦,明白。”
“那么你认为,余鸿文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然思忖了下说: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心思很深,目的性很强,善于投机并且非常聪明的人,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太忠厚老实,其他方面我就不加评判了。”
“你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他应该习惯性撒谎吧,”薛然说:
“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我也不能轻下定论。”
“嗯,”姜恂微微颔首,
“肉眼看到的一切,都极具迷惑性,你始终要记得,事物都是复杂的,特别是人性。”
薛然眼眸微抬,“您说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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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唐英的朋友吧?”
段玲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是,”
薛然补充说:“……也是特调局的。”
段玲闻言倒是毫不排斥,点了下头道:
“这样啊,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说话前薛然下意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心理医生,见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全妆,柔顺的短发显然精心打理过,
只觉这种人大概率要么非常自信,并且十分看重生活品质,要么很不自信,需要依靠浓妆伪装自己,
薛然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重点,思绪一转问道:
“你应该还记得,一个叫余鸿文的人吧。”
段玲仰头像是筛选着记忆,继而眉毛一抬,
“你说余先生,记得,他怎么了吗?”
“他在你这里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候,透露过有关方檬的事吗?”
“嗯……余先生提到过,方檬是他第一任妻子,五年前在家庭火灾事故中不幸离世,”
段玲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尽力回想,
“他貌似对方檬的离世始终难以释怀,一提及她情绪就会变得有些激动。”
听她陈述的同时薛然心下想着:
余鸿文的证词一直是,发生火灾那会儿他在公司开会,会议室的人都能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可他家离公司不算太远,房子烧起来又需要一定时间,他打个时间差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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