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点上班，薛然刚迈进门槛，就觉特调局里气氛有些不对，

    她远远看见大厅椅子上坐着个惊魂甫定，额前刘海都被汗湿成条的长发女人，知道又有什么新奇的案子找上门了。

    “诶，小薛，”

    夏铭盛挥手招呼她过来，

    “你怎么又迟到……哎没事儿，也不重要。”

    薛然尴尬地笑了笑，下巴指了指椅子上的女人，

    “来报案的？出什么事了？”

    她也没发觉到自己身上越发明显的领导气质，夏铭盛很自然地接过薛然的话说：

    “哦，报案人说自己在网上买了个二手的石膏塑雕头像，然后你猜怎么着？”

    总是不合时宜地卖关子，薛然下意识侧目瞥了夏铭盛一眼，他才又接着道：

    “结果那不是什么塑雕，是真的人脑袋！”

    “哦？”

    薛然眉梢一扬，似乎有了些兴趣。

    “她说自己前不久刚领养了条小狗，她家狗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家待着老是很暴躁，白天上蹿下跳，晚上嗷嗷叫，她还一直怀疑是狗有问题，直到狗今儿大清早跳到柜子上打翻了那个石膏，塑雕落在地上给摔得稀碎，她才发现，里面居然埋了颗真的人头！”

    夏铭盛又说：

    “关键是，那还不单单是颗白花花的骷髅头，半腐的血肉还粘连在头骨上，虽说人是死了有些时候了，但脑袋像是用福尔马林之类的东西浸泡过，做过防腐处理，虽然脸上皮肤给泡白泡胀了，勉强还能辨别出人样，

    包裹脑袋的膏体应该也是处理过，外面的石膏碎裂之后，里面腐臭的气味才散出来。”

    说着他“啧啧”摇了下头，唏嘘道：

    “这玩意儿在家放了一年呐，多不吉利啊！她说看到里面东西漏出来的时候，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还说自打她买了这东西，身边总是有各种倒霉事儿发生，估计就是这玩意儿招的！”

    “是挺瘆人的。”薛然说：

    “能查到塑雕是哪儿来的吗？”

    “东西是一年前买的，网上交易，交易双方用的都是网名，她说自己那会儿在网友交流群里，卖东西的人说自己要搬家什么的，东西不好处理，带上麻烦，扔了又觉得可惜，所以才要低价卖人，

    她说自己本来也是搞艺术的，当时就看中了这塑雕独有的那种神秘感，寻思着二手货便宜，几乎白送，当下就联系了卖方，总之双方都很随意，买卖流程也不规范。

    凶手显然具有反侦察意识，事后网上所有交易信息全都抹得一干二净，我们现在完全查不到一点线索。”

    确实有些棘手，薛然心想，而且看手法的熟练程度，凶手大概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看那儿，头来了！”

    夏铭盛抬手朝她背后指了指，

    “就是这玩意儿！”

    薛然于是转过身，虽说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的那刻还是被辣到了眼睛，

    那颗拿塑料袋子套着的头颅给化学药液泡得五官变形不说，尤其看见那两颗浑浊瞪大的眼球，顿觉早饭在胃里翻腾。

    她脑子发蒙了好一阵，才又听见耳边夏铭盛的声音，“看来这事儿，得跟探长汇报下。”

    薛然徐徐转过头，“哈？”

    .

    走进办公区，薛然随手把背包搁在自己办公椅上，抬眸瞧见桌面上摆着罐饮料，

    大概是公司职员给统一发放的，不过她看到别人桌上清一色的桃子味汽水，就她座位上摆着那个她光是看到就觉得胃疼的巧克力奶，心情顿时有些不太美妙。

    这时候，姜恂恰好从外面行过，他驻足站在窗口，远远看着办公室里的薛然，见她拾起桌上的饮料，正要松手扔进垃圾桶，

    犹豫了下，大概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念头，她又把手收了回来，只是将饮料跟旁边桌上的汽水调换了一下，正好着急忙慌赶来上班口渴，拧开盖子便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拧上瓶盖，薛然正要转身，险些跟迎面走过来的姜恂撞上！

    过近的距离让她感到不太舒服，薛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姜探长。”

    “嗯。”

    姜恂眼眸微垂，看着她肉眼可见沉下来的脸色，心说果然感激，感动什么都是一时的，她现在这表情就差把“我不惹你，你别烦我”八个大字写在脸上。

    略显尴尬的静默持续了一阵，薛然开口道：

    “探长，组长说，让您过去一趟。”

    听对方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和听来令人不太愉快的敬称，姜恂心觉他算是明白了，这人对他就两副面孔，要么厌烦冷淡到极点，要么恭敬疏远到极点，横竖就一个原则——保持距离，能躲就躲。

    “知道了。……喂！”

    叫住正要扭头走开的人，姜恂手背碰了碰旁边那罐饮料。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

    薛然回过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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