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觉得双腿像灌了铁水一样,又重又胀。脑袋也发昏,闷闷沉沉的。紧咬着牙关还能留有清醒,但却怎么都使不上劲,连行军锅都背不住。
要不是机枪手一把将他拉住,炊事员就要从冰板上滑下去,跌进悬崖。
刘振华接过炊事员的行军锅,和机枪手还有徐参谋一起,连拉带拽,一行人才终于登上了冰峰。
刚准备喘口气,别克立马又让刘振华等人一起就地取材,搬石头“盖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和先前刘振华他们在沙梁子垦区上垒的雪墙差不多。
比腰身稍微高些,迎着风口垒,晚上能挡住彻夜不停的寒风。顶部再搭上从垦区带来的军用篷布,里面要比外面暖和好几倍,不会冻头冻脚的让人睡不着觉。
万事俱备,就差生火做饭。
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又冷又饿,提议让炊事员先烧点热水喝喝。
但冰峰上根本找不到木柴。
仅有的树枝,还是大家手中的火把。
这是为了对付野兽的应急手段,不能轻易动用,刘振华也犯了难……
看着来路的陡峭,派人下山去打柴,肯定是不现实的。
一来一去,背着木柴,起码六七个小时不止,回来都是后半夜了。
刘振华正想问问别克有没有什么法子,却看到别克正把自己的皮口袋彻底倒转过来。
“这是啥?”
从中掉落出来一小堆硬块,有大有小,扁扁的,毫无气味。
别克说道:
“这是牛粪,干牛粪,比柴火好!先烧着这个,然后嘛,我带你们去捡柴火!”
刘振华高兴地说道:
“别克,你这个皮口袋真是百宝箱啊!什么都有!”
别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经常上来的嘛,就知道了!你们要是多走几次,和我就一样的呢!”
机枪手帮着炊事员一起垒炉灶,已经快要完工。
别克把牛粪整理好,拿过来准备塞进炉膛里时,看到他们砌好的炉灶,顿时笑了起来。
“你们嘛,这个炉灶弄得好看!但是嘛,这里的风向和下面不一样!灶门对这这里,点不着!”
说罢,他几下就把炉灶扒掉,重新砌起来。
冰峰上的气候变化无常,空气稀薄。通常的方法生火,要是不借助风势,这或只能阴燃,锅底下连点热气都上不去。
按照别克的经验,这里早上多吹西北风,下午多吃东南风。所以炉灶的灶门要开两个,上午的时候打开西北方向的,下午把这个堵死堵死,打开东南方向的。
这样迎着风砌,借住风势,才能烧水做饭。
冰峰上的第一湖水烧开之后,刘振华激动的捧着水壶。
在山下烫手的温度,此刻也只不过是刚好暖和。在牛粪和风势的帮助下,这一壶水因为高海拔的愿意,都足足烧了接近三个小时。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
冰封上经过了短暂的沉寂,月亮就升了起来。
明月照耀着山巅,冰峰如玉。
冰雪在黑暗中都散发出灿烂的光辉,辉煌如昼!
众人都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一时间忘记了寒冷和稀薄的空气。
“晚上可以呢,白天的时候嘛。不能一直盯着看!”
别克突然打断了大家的兴致。
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这一路上要不是别克处处准备周全,计划妥当,都不知会遇上多少麻烦和危险!
大家对别克已经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刘振华与徐参谋都静静地等着,听别克到底是为什么不让他们看眼前的雪景。
“那个光嘛,照的久了,眼睛看东西都红红的,会瞎掉呢!”
“雪盲症!”
徐参谋立刻反应了过来。
李秀英接过话头说道:
“我在卫生集训的时候学过,雪盲症就容易在这样的地方发作。主要是因为山风海拔高,紫外线强烈,再被冰雪一反射,进入眼睛里时间久了,就会对眼睛的内部结构造成破坏。”
紫外线是个没几人能听懂的新词儿。
徐参谋补充了一句,说就是太阳光。
不过李秀英同时告诉大家,月光是没有紫外线的,但要是太强烈的话,也一样能对眼睛造成损害。
炊事员用冰雪把行军锅洗刷干净后,就准备把炉灶拆掉。要不是刘振华发现的及时,把他呵止住,这别克辛辛苦苦垒砌起来的炉灶就要变成一堆石头块子!
“你想什么呢!”
冰峰上缺氧,刘振华说话都没了底气。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当兵这么多年,除了那次和迪化市里的商人打交道外,这是而二次如此憋屈……
炊事员差异的停下手脚,反问道:
“营长,我在执行保密条例啊!要把行军和生活痕迹全都清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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