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
「你当初找到母亲时,是怎样的心情?」
林夕梦心脏骤痛,胸口似被人砸了一拳,狠狠一痛。
「我记不得了,只知道有诉不完的委屈」
就像小时候摔了一跤,妈妈不在就能拍拍尘土站起来,妈妈若在,定是要好好哭一场。
就像当初职场受的委屈,她从不会跟领导诉一句苦,却会在妈妈问吃没吃晚饭时撑不住。
谢辰瑜没再说话。
这世间如果还真有他的舅舅,那就是他的骨肉血亲。
父皇多年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临终遗言也不过是愧对母妃,他好像没怎么好好关心过他。
如果他有亲舅舅,是不是……
从小隐藏起来的孤独荒凉的心,突然绽开一条裂缝,有柔软温暖流淌出来。
——
融德染坊。
苏念白深夜才回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脸上一片死灰。
「东家,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东家,知府大人怎么会突然找您」
后院伙计们的房间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油灯被数不清的蚊虫包围着,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光着膀子大步围在苏念白周围。
工头姓刘,家里排行老大,大家就叫他刘大。
「刘大,咱们染坊一天最多能染多少匹布?」
刘大猝不及防被问,挠了挠头,掰着指头大致一算。
「所有染缸都开染,一天最多能染一千两百匹,不过人手不够,想要达到这个数最少再招二十个熟手」
「二十个熟手」
高瘦的身体狠狠趔趄,脸上灰败之色更加明显,脚步也虚浮起来。
「这个时辰我上哪找二十个熟手,就算有人,我一天也煮不出那么多染料,两千匹布,我上哪儿去染这么多布」
苏念白实际四十岁,看起来却像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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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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