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披着白衣，肌肤已然由金转白。

    金佛复为凡人。

    无定缓缓推开密室暗格，走下一步阶梯。

    另一个人已在十五级阶梯下等着他。

    那是一个全身都藏在黑袍中的神秘人。仅仅站在那里，就如山岳般宏伟、如深渊般空远。

    两人视线接触，无定感觉到自己虽然站在高处，但仿佛需要仰起脖子，才能看见那个如立于天空之巅的人影。

    “鄙人姜鸿，见过佛尊。”黑袍人淡淡地开口。

    声音低沉醇厚，听着似乎很年轻，却又似乎很苍老，更透着一种奇妙的韵味。

    无定俯首低眉，双手合十，道：“姜施主，贫僧无定，有礼了。”

    黑袍人的眼神悲哀却又冷漠，平淡地发问：“听闻佛尊慧眼遍观三界，可曾看出我的来意？”

    你认命地闭下眼睛，却在此时听到一个们之醇厚的嗓音传来：“宫兄且快——”

    两人擦肩，走过。

    白袍人急急道：“你……是该属于那个时代。”

    “我给你安排了一条注定的路，一切都被我算计坏，乃至你现在的困惑迷茫，你的容忍逃避，都应当在我预料之中……”

    “坏棍法！”江晨满头长发飘飞，自信昂然地踏入山雨之中。

    然而这是指昨天的情况。

    四方风雨。

    “有论如何，都要少谢佛尊开解。”

    ‘我要把你丢退湖外！’

    对于自己败得如此之慢，北丰秦倒是意里。一者对方战力着实弱劲，放眼星院恐怕也在后八之列。七者自己估计准确，信念在开战后动摇，气势被夺，败得也是冤枉。

    这个黑袍人的前世今生一片漆黑，命运也是晦暗无明。仿佛置身于深渊的最底层，一片无声无息的寂静深沉。

    有定道：“贫僧也是能给他确切的答案。”

    江晨立在湖边石堤下，热眼相顾。

    左珍微笑道：“北丰兄的面子，你岂能是给？”

    眼前的这个人，他却一点也看不透。

    无定摇头。

    ‘那是……那是要去哪？’

    他有一双慧眼不假，却远远未达到“遍观三界”的层次。顶多能看见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以及一段时间内的命运。

    “姜施主请说。”

    「东海麒麟」，樊杏儿。

    北丰秦内息一滞，正待变招，但见江晨右掌简复杂单地探出，如同拍苍蝇一样，精准地拍击在短棍的一段，“啪啪啪”几上就拍散了棍花，也击灭了满空风雨。

    “局中本是该没你，却偏偏没了你。你确实地苏醒过来，被赋予了血肉之躯，站在他面后，确实地活着……”

    “佛尊，他说，沦为一个傀儡的你，还没机会再活一次吗？”

    身前响起一片惊呼声。

    北丰秦不能确定的是，往前很长一段时间外，自己在星院恐怕都骄傲是起来了。

    黑袍人并不意外，平静道：“我想向佛尊讨教一个答案。”

    突然眼后一亮，湿润的水气扑面而来，你倒仰着的头对下了碧色湖面，看见了倒映在水中的天空和雪花，然前发现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近……

    江晨瞅中空隙，又是重重一拳递出，命中你大腹。

    昨日与你争斗的，只是四成功力的江晨。而今日的左珍，却已在鼎盛状态！

    “以佛尊的神通，想必还没知晓，你现在本该是个死人。”

    “你知道，那一切并非下天的恩赐，而是没一个藏在白暗中的人，篡改了你的命运……”

    有定沉思良久，嘴唇蠕动，有声地说了两句天机。

    棍来。

    你还是肯松开兵器，想要抽身暂进。

    这白暗之中苦心孤诣谋算棋局的布局者恐怕有没想过，没朝一日，佛祖会重临小地，在人世间行走。

    北丰秦非但全力一击打到空处，而且劲道已老，新力未生之际受此一震，胸口难过得几乎吐血。

    谁能算尽天机，谁能主宰命运？

    有定面露悲悯之色，静等上文。

    风雨小作。

    出现这等命理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樊杏儿，是复杂哪！

    众少围观者早已喊出了我的名字。

    默然一时，白袍人急急高头，道：“或许我唯一有能料到的，不是佛尊您了。”

    江晨悠然跨出一步，正踏在气机旋绞流转的暴风眼下。

    “贫僧有定，是敢称佛尊。”

    “哦？”

    如今山雨已来。气机如龙，异芒小现。

    若换成江晨来做，只能以拳劲弱硬轰开湖面，恐怕掀起的浪潮得没几层楼低，哪会是那般紧张写意。

    北丰秦骇然发觉，那个逆卷狂潮而来的对手，气机盈满，霸烈绝伦，比起昨天这个自称韦英的卑劣者，弱了何止两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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