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少说几句，积点寿，也是好的。quot;秀英道：quot;二位姐姐，你听！鸡已啼过几遍，只怕已转五更，再要不睡，天就亮了。quot;婉如道：quot;二位姐姐只管请睡。俺们已托九公去买题名录，他于二更去的，大约少刻就可回来。quot;

    话言未毕，只听远远的一阵喧嚷，忽然响了一声大炮，振的窗棂乱动。外面仆妇丫环俱已起来，原来报喜人到了。婉如开了房门。小春即命丫环去找多九公，谁知二门锁还未开，不能出去。只听又是一声炮响，二人只急的满房乱转。小春刚命丫环去催钥匙，忽又大炮响了两声。婉如道：quot;共响四炮，这是四海升平。外面如此热闹，你们二位也该升帐了。quot;秀英笑道：quot;二休姐姐真好记性！咋日大家因议放炮，讲定二门不准开，必须报完天亮方开；怎么此时要讨钥匙？岂非反复不定么？你听，又是一炮，共成五谷丰登。quot;小春道：quot;我只顾发急，把昨日的话也忘了，原来放炮也是昨日议的。其中怎样讲究，此时心里发慌，也想不出。姐姐可记得？quot;婉如道：quot;昨日何尝议论放炮！这是你记错了。只顾说话，接连又是三炮，这叫做大椿以八百岁为春。quot;舜英笑道：quot;又是两响，可谓十分财气了。quot;秀英道：quot;妹子只当小春姐姐记性不好，谁知婉如姐姐记性更丑。昨日议论放炮，还是你极力赞成，怎么此时倒又忘了？你听！接连又是五炮，恰好凑成骨牌名，是观灯十五。quot;婉如道：quot;究竟怎样议的？妹子实实想不出。quot;秀英道：quot;昨日公议：如中一人，外面即放一炮；倘中殿元，外加百子炮十挂。所有报单，统俟报完，二门开放，方准呈进。如今又是三炮，已有罗汉之数了。quot;婉如道：quot;若是这样，俺们四十五人须放四十五炮了。早知这样气闷，昨日决不随同定议。若不如此，今日中一名报一名，岂不放心？如今也不知那位先中，也不知谁还未中，教人心里上不上、下不下，不知怎样才好。此时又响了六炮，共是二十四番花信了。quot;舜英道：quot;你听！这四声来的快，恰恰凑成云合二十八将。quot;

    小春道：quot;怎么他们众姐妹都不出来，大约同我们一样，也在那里掐著指头数哩；只等四十五炮齐全，他才跳出哩。你听！又是两炮，共成两当十五之年了。quot;秀英道：quot;此话怎讲？quot;小春道：quot;难为姐姐还是博学，连这出处也不知？这是当日有位才子做三十而立破题有此一句，叫做两当十五之年，虽有板凳椅子而不敢坐焉。quot;婉如道：quot;接连又是三响，到了三十三天了。还有十二炮，你的菩萨！你快快放罢！quot;小春朝著外面万福道：quot;魁奶奶！魁太太！这十二炮你老人家务必做个整人情，把他扫数全完，一总放了罢！你若留下一个，我就没命了！好了，好了！你听！又是三炮，凑成三十六鸳鸯。好！这声接的快，三十六炮了！你听，又是一……quot;正要说quot;炮quot;字，谁知外面静悄悄并无声响。小春嘴里还是quot;一……一……一……quot;，等之许久，那个quot;炮quot;字再也说不出。秀英道：quot;自一炮以至三十七炮，内中虽陆陆续续，并未十分间断；此时忽停多时，这是何意？quot;舜英道：quot;这又停了半晌，仍无影响，难道还有八炮竟不放么？quot;婉如道：quot;若果如此，可坑死俺了！quot;

    只见天已发晓，各房姊妹都已起来。仔细再听，外面鸦雀无闻，不但并无炮声，连报喜的也不见了。众人这一吓非同小可，秀英、舜英也收拾下床，正在梳洗，众丫环纷纷进来请用点心，众才女都在厅房等候。二人穿戴完毕，来约小春、婉如一同前去。只见二人坐在椅上，面如金纸，浑身瘫软，那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直朝下滚。秀英、舜英看了，回想这八炮内不知可有自己在内，也不觉鼻酸；只得扶著二人来到厅房。众才女久已到齐，一同归坐。彼此面面相觑，个个脸如金纸，一言不发。点心拿到面前，并无一人上唇。那暗暗落泪的不计其数。

    第六十七回小才女卞府谒师 老国舅黄门进表

    话说众才女因初三日五鼓放榜，预先分付家人：quot;如有报子到门，不心进来送信；每中一名，即放一炮，里面听得炮声若干，自然晓得中的名数，等报子报完，把二门开了，再将报单传进。quot;谁知自从五更放了三十七炮，等到日高三丈，并未再添一炮，眼见得竟有八位要在孙山之外。不觉个个发慌，人人胆落，究竟不知谁在八名之内；一时害怕起来，不独面目更色，那鼻涕眼泪也就落个不止。小春、婉如见众人这宗样子，再想想自己文字，由不得不怕：只觉身上一阵冰冷，那股寒气直从头顶心冒将出来；三十六个牙齿登时一对一对撕打，浑身抖战筛糠，连椅子也摇动起来。婉如一面抖著，一面说道：quot;这……这……这样乱抖，俺……俺……可受不住了！quot;小春也抖著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