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4 / 8)  大明王朝1566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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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我胡宗宪不是出卖朋友的人。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粮。我还是浙直总督,以浙江的身份是向你借,以总督的身份是从你这里调。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胡部堂!”赵贞吉不再叫他的字,“你虽然管着两省,可没有内阁的廷寄,应天没有给浙江调粮的义务。”

    胡宗宪:“调军粮呢?”

    赵贞吉一怔:“要打仗?”

    胡宗宪:“我告诉你,浙江一乱,倭寇便会立刻举事!戚继光那儿已经有军报,倭寇的船正在浙江沿海一带聚集。你们总以为我在躲退,我躲得了改稻为桑,也躲得了抗倭的军国大事吗!”

    赵贞吉沉吟了:“要是军粮,我当然得调。可军粮也要不了这么多。”

    胡宗宪的声调有些激愤了:“当年跟我谈阳明心学的那个赵贞吉哪儿去了!以调军粮的名义给我多调些粮食,救灾民也就是为了稳定后方,也没你的责任,你还怕什么?”

    赵贞吉又沉吟了:“好,我尽力去办。但有一条我还得说,改稻为桑的事你能不管就不要再去管。给自己留条退路。”

    胡宗宪的声调也低沉了下来:“只要我还在当浙直总督,就没有退路。”

    太阳落下去了,杭州漕运码头上,一张张白帆却升起来了,随着升起的白帆,桅杆上还升起了一盏盏灯笼。灯笼上通明地映出“织造局”几个醒目的大字。

    一条条船上都装满了粮包。

    舳舻蔽江,桅灯映岸。

    码头上阶梯的两边布满了执枪挎刀和提着火铳的官兵。两顶大轿边站着郑泌昌和何茂才。

    “总是这样。到了要命的时候就不见人!”何茂才一开口就急,“船等着开了,你们沈老板到底还来不来?”

    沈一石作坊的那个管事赔着笑:“找去了,立刻就来。”

    何茂才:“真是!”

    郑泌昌也不耐烦了:“派人分头去找!”

    立刻有几个人应着,跑了开去。

    郑泌昌转对何茂才:“不能在这里等了。我得立刻去知府衙门。”

    何茂才:“沈一石还不见人影,你去知府衙门干什么?”

    郑泌昌:“高翰文毕竟是小阁老派来的人,把他弄成这样,我们还得安抚。你也得立刻去给小阁老写信,告诉他出了倭情,我们不得已必须立刻买田。”

    何茂才想了想:“信还是你写合适吧?”

    郑泌昌:“你写个草稿,我回来照抄还不行?”

    何茂才:“好吧。”

    月亮圆了,白白地照着沈一石这座幽静的别院。

    刚走近院门,管事便是一惊,愣在那里。

    院子里,沈一石披散着头发,正抱着一张古琴扔了下去。

    ——院子中间已经堆着几把古琴和大床上那张琴几!

    沈一石又提起了身边一个油桶,往那堆古琴上洒油。

    洒完油,沈一石将那只桶向院墙边一扔,掏出火石擦燃了火绒,往那堆古琴上一丢。

    “蓬”的一声,火光大起,那堆琴烧了起来!

    沈一石就站在火边,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两只眼中映出的光却是冷冷的。

    管事见状悄悄地退了两步。但见着火越烧越大,那个管事害怕了,往身旁左侧望去。

    外院的墙边有一个大大的铜水缸。那管事悄悄地往水缸方向移去。

    “过来。”沈一石早就发现了他,可两眼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堆火。

    那管事只好停住了,屏着呼吸走了过来。

    沈一石还是盯着那堆火:“什么事?”

    那管事:“回、老爷的话,粮船都装好了,巡抚衙门和臬司衙门派人在到处找老爷,等着老爷押粮去淳安和建德。”

    沈一石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这些话:“去吧。”

    那管事:“请问老爷,要是巡抚衙门的人再来催,小人怎么回话?”

    沈一石还是盯着那堆火:“就说我死了。”

    那管事一怔,小声地嘟囔道:“小人不敢……”

    “滚!”沈一石终于发火了。

    那管事连忙退了出去,退到院门外却又不敢离开,远远地望着那堆火,又望向外院那个大大的水缸。

    沈一石这时拿起了早放在他身旁的一个堂鼓和鼓架,朝琴房走去。

    见沈一石进了琴房,管事连忙走近水缸,拿起水缸边的桶从水缸里打出一桶水,又折回到院门边,远远地守着那堆火。

    一阵鼓声从琴房里面传了出来。

    鼓竟然也能敲出这样的声音!

    两个鼓槌,一个在鼓面的中心,一个在鼓面的边沿,交替敲着。中心那个鼓槌一记一记慢慢敲着,发出低沉的声音;边沿那个鼓槌却雨点般击着,发出高亢的声音。

    ——低沉声像雄性的呼唤,高亢声像雌性的应和!

    琴房里大床上的红氍毹被抽走了,琴几和琴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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