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录像带插过录像机，按了一下遥控器。录像机走动起来。电视荧屏上再度出现那天下午4点36分左右大厅里的情形。周密看了一下手表，迟疑了一下，向大厅的后门处走去）。请各位领导注意这时周副市长的神情（他把录像带又倒了回去，把这一段又放了一连。这一遍用的速度是慢放）。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向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请注意，他还稍稍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向后走去。请再看一遍（他又把这一段放了一遍）。他不是非常匆忙地向后走去的。他更像是有什么约定。说得准确一点，是有什么约会。而且给我们的感觉是，他不想让当时在场的任何人知道他这时要去哪儿。按常理，他是那天晚上活动的现场总指挥。他离开现场，是应该跟什么人交代一下。比如，我要去一下卫生间什么的。但他没有。他看了一下表，打量了一下周围，又稍稍停顿了一下，向后面走去。当然，我们还没有掌握这样的证据，完完全全排除他向后走绝对不是去卫生间。但也的的确确没有那样过硬的证据证实他肯定去了卫生间，肯定没去后门外。quot;郭强仍然把话说得清晰平和。在领导面前他绝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能把握住必须把握的分寸，这正是他比方雨林强百倍的地方。quot;方雨林一直坚持认为要把侦查的重点放在这位周副市长身上，也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

    因为策划实施这次谋杀的人，最起码得具备这几个条件。第一，他可能跟张秘书熟识，有可能被张秘书拖进东钢股票案之中。第二，他应该知道当天来凤山庄活动结束以后，有关方面要对张秘书采取某种措施，让他交代东钢股票的问题。他特别害怕张秘书把他交代出来。有杀人灭口的动机。第三，他有条件获知来凤山庄的保安措施，有可能钻我们的空子，部署这次杀人行动。第四，他应该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并且有那个实力或权势，雇请到杀手，为他做这件事。这四条，周密都具备。quot;郭强继续说道。

    马凤山补充道：quot;当然，那天下午4点36分，他在大厅里的可疑行迹，是引起方雨林他们注意他的一个重要原因。quot;

    金局长想了想：quot;周密要作案，他的枪从哪儿来？quot;

    郭强说：quot;这一点，在十几年前，的确很难。那会儿，谁听说有黑枪和走私枪的？你黑得起来吗？可这会儿，那就不一样了。社会上流散着一些走私进来的黑枪。虽然三令五申查禁，可以说是禁而不尽。quot;

    quot;方雨林现在在哪儿？quot;金局长突然问道。quot;上一回我不是给您汇报过了吗？怕他再捅娄子，暂时让他去桦树县的一个基层派出所锻炼锻炼……quot;quot;桦树县？桦树县哪儿？quot;quot;桦树县的双沟林场……quot;金局长一怔：quot;双沟林场？周副市长的老家？你把方雨林派到那儿，想干什么？quot;quot;没想干什么……quot;

    金局长正色道：quot;没干什么？不经省市委批准，不给中纪委备案，你们怎么可以私自对一个市政府主要领导侦查？老马，你真昏了头了！quot;

    马凤山忙说：quot;我们没对他侦查……quot;quot;那你把方雨林派到双沟去干啥？quot;quot;待命。等待省市委和局党组的行动命令。quot;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正是方雨林，他说他有紧急情况要报告。人已经过了市区了，很快就能到达这儿。十来分钟后，他打了个电话过来。接电话的是金局长。但他要马副局长接电话。

    马凤山笑道：quot;来就来呗，怎么那么多事？你到哪儿了？quot;接过电话，他大声问道。

    这时，方雨林就在市局街对面的公用电话亭里。quot;马局，有些情况，我一时拿不准……是不是先跟您汇报一下，您把老郭叫上，咱们一起琢磨琢磨……等咱们琢磨出个头绪来了，再给局领导汇报，行不？quot;

    马凤山问：quot;怎么了，我就不算局领导了？quot;

    方雨林忙解释：quot;我没那意思。我这不是拿不准，想先跟您请示请示嘛。quot;

    马凤山笑着放下电话，对金局长说：quot;那我和郭强先去听他说说。然后再来跟您汇报？quot;

    金局长笑着点了点头：quot;这个方雨林！quot;

    马凤山和郭强赶紧回重案大队队部。方雨林正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闷头吃饭。他显然饿坏了，吃得狠吞虎咽。一见马凤山、郭强两个人推门走进，忙不迭放下碗筷站起。quot;吃，你吃你的。quot;马凤山摆了摆手。quot;你小子，这时候吃的是午饭呢，还是晚饭？quot;郭强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笑道。quot;午饭晚饭？我这是早饭！quot;方雨林一口喝完碗里所剩的稀粥，撂下碗筷和半块还没吃完的馒头，抹抹嘴就说：quot;两位领导，我说说？quot;马凤山忙说：quot;别慌，别慌。吃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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