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四、地下党的众生相 中(3 / 3)  城管无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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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区之后,胡德兴总政委和他仅有的一名共青团员助手,就跟党组织完全失去了联系。之后。他虽然通过交游广阔的鲁迅先生。粗略知道了其他一些地下党残部的存在,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始终没有主动过去联络。

    ——以上海地下党组织眼下支离破碎、群龙无首的状况,既联系不到国内外的任何一个上级单位,腰包里也没有发起工人运动的资金,甚至在内部都推举不出一个能够服众的领导者,连维持自己的生存都很困难。即使重新聚合在一起,恐怕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继续潜伏着。好歹能保存实力、以待来日。

    然而,在从穿越者手中得到一笔资金之后。胡德兴总政委的心态却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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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安全起见,在给顾曼莎打了一针链霉素之后,众人就在胡德兴总政委的带领下,把依然昏迷不醒的顾曼莎,用汽车运回了她租住的一处亭子间里——居然也在上海南市华界,距离金奇娜的新家并不远。

    然后,王秋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年代上海滩大多数普通市民的生存环境。

    ——狭窄逼仄、总面积不到六个平方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板床和一把晃悠得像摇椅的凳子;满是缝隙空洞的几面薄墙,让你在室内就能轻松感受到一年四季的风;幽暗潮湿的弄堂中,总是散发着粪便的臭气,摇摇欲坠的楼梯间里,弥漫着腐烂木材的霉味儿,从厨房里钻出来的食物馊臭气息,飘得到处都是……

    这里的房客大多数靠出卖苦力为生,他们整日操劳却仍旧穷困潦倒——缫丝女工们脸色苍白,胳膊干瘦,她们在弥漫着蒸汽的三十度高温厂房里做工,手指头都被开水烫得脱了皮,一个月也没有一天休息;建筑工人赤脚套着破鞋,从头到脚都沾满油漆和石灰,每天都要做工至少十二个小时,有时甚至会延长到十五个小时,过着苦役犯一般的生活,脸色疲惫而脾气暴躁易怒,有的人已得了痨病;黄包车夫们则是浑身汗臭和灰土,脸色乌黑,手臂上青筋暴突……

    跟其他工人不同,这些车夫不怕工作时间太长,倒是唯恐工作时间太短,因为全上海总共只颁发了一万张合法的黄包车执照,却有四万名黄包车夫要靠拉车来养家糊口。为了从车行租到车辆,他们得说好话,得找人作保,得给车行的管理人员送红包,甚至还要主动要求上调自己的份子钱。好不容易租到车辆的车夫,为了让车辆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还会再把车辆转租给第二个第三个车夫,自己拉白天,别人拉晚上,24小时不停歇,就像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出租车一样……这样一来,如果分配到自己拉车的时间太短,那么一家子的生计就全都没有了着落

    另外那么一小部分房客,干脆靠乞讨过活,他们的衣服更加褴褛,面孔浮肿,皮肤松弛,虚弱无力,浑身散发着酸腐的气息,每天带着一群孩子站在街角要饭,还要随时提防警察、保镖和巡捕的驱赶……事实上,能够住得起房子的人,已经算是丐帮中的上流人物,更多的小乞丐只能睡在桥洞里和马路边……

    在这片弄堂最破旧的几间屋子里,还有七八个衣着破旧、强颜欢笑的邋遢女人,只要出几个铜元就能跟她们风流快活一个晚上。她们大多都是从青楼里被赶出来的“淘汰货”,一般还不到三十岁,身上的部件差不多都在,牙齿也没掉几颗,脑袋上还有些头发,除了肿瘤、梅毒、肺炎和肺结核外,没有受到更多病痛的折磨……其中某些人或许还曾经是沪上有名的当红头牌,但如今却早已不见当年的艳光四射。

    虽然处境落魄,但她们的娱乐生活依然十分丰富,比如抽烟、酗酒、诅咒、祈祷……出卖身体换来的几个子儿一到手,就被她们换成了劣酒、香烟和鸦片,然后在酒臭和烟雾中,骂骂咧咧地诅咒老天,诅咒命运,诅咒负心汉;同时祈祷自己能够再多活几年,甚至生下一个不是死胎或畸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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