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到底过着怎样的曰子!
沐云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突然“啪”的抽自己一记响亮耳光,脸都抽得红肿了。
“啊,少爷!”莺儿惊叫着抱住他,“这是干什么!”
沐云把冷馒头塞到莺儿手中:“这个馒头,我要是在再碰一下就是王八蛋!快吃!”
“是……”
莺儿捧着馒头,一边流着泪一边啃着,馒头从外面带回来,现在早就干硬,混着咸咸泪水,让人难以下咽。可在她的心中,世界上再美味的山珍海味,那也比不上冷馒头的十分之一。
沐云被天降之石打中假死过去,莺儿就滴水未进,饥寒交迫,几乎崩溃,她真的太饿了,所以吃得特别快,结果被噎着咳嗽起来。
沐云端来一碗水。
莺儿被喂了半碗水,手捧着半个馒头,嘴角都是馒头屑,紫色的美丽眼眸呆呆的看着沐云。
“你怎么了?”
“您忽然对我这么好,莺儿有点不习惯,在做梦一样。”
沐云心中难过,却又哭笑不得:“那么要不要变回来,让你先适应一下?”
“不,不要!”
莺儿像个孩子一样又抱住沐云,满脸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这两天来受的苦有算什么?
少爷醒来,不但不打骂自己,还变得温柔体贴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您先歇着,莺儿缝好皮能赚几个铜币,再买些食物回来。”莺儿完馒头,一刻不停坐在缝纫机上忙碌起来,“我们已经没钱了,少爷欠着赌场10个银币。如果灵田还在就好了,即使租给镇里的药农,按照现在的租金,每亩月租有两千铜币呢。可惜被沐家人收走了。”
“我欠赌场10个银币?也就是10000铜币?”
莺儿感觉到巨大压力,“如果到时间还不上就麻烦了,只能想办法借钱凑钱了,少爷……您不要再赌钱了好不好?”莺儿鼓起勇气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换成以前的少爷,话不定又大发雷霆了。
沐云又一次羞愧的无地自容,“不赌,再也不赌了!”
10万铜币是笔巨款。
光是利息,足以把莺儿压垮了!
沐云本来有两亩一级灵田,每亩价格就高达几十万。只是沐家以沐云死亡为理由,修改灵田的契约。法律上自动生效,想到沐三叔为人,恐怕要不回来了。
沐家人三五年没有走动过,结果一出事就全冒出来,急着抢房抢田、差点把莺儿逼死!
这种族人,还不如不要!
沐云非常气愤。
却又无可奈何。
沐三叔连夜逃走,田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莺儿专心致志的工作,嘴里一边说着:“这些毛皮是裁缝店的王阿姨给的,每份给1个铜币,这点钱太少了。莺儿明天再找一份工作,家里能卖的东西卖了一些去,再到处借借,省吃俭用一点,争取还掉债务。”
大男人风流快活欠下赌债,怎么能让一个女孩背负呢?
沐云握住莺儿冻裂的小手说:“今后赚钱养家就别管了,全交给我,这本来就是男人该做得事情。”
莺儿被温暖宽厚的大手握着,心理暖烘烘,摇摇头,“莺儿是下人,本来就应该干活。您的身体没恢复,还是早点休息吧。”
沐云躺在床上,莺儿给他盖上一层厚厚杯子,往炕内添几把柴火,寒意略被驱走一些,还是很冷,让人直哆嗦。
头又开始疼了!
好像要裂开!
这样根本无法入睡!
莺儿在昏暗油灯里工作一阵子,完成一块皮子的缝补。她回头看一眼沐云,以为他睡着了,从墙角拿出一只小布袋子出门去了。
大半夜,莺儿去哪里?
沐云艰难起床,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十分虚弱,扶着墙才能走,走在门口,想看看究竟。
外面寒冷,冰天雪地,北风呼啸,还飘着鹅毛雪。
莺儿踏过雪地,跑到隔壁家家门,一个中年妇女开门走出来,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话。外面漆黑一片,从风雪声中隐约听清楚一两句话。
“啥?那家伙还没死!又借吃的,我没听错吧!这都是第几次了?没有,即使有也不会借给那个混账,你走吧!”
砰!
中年妇女直接把门关上。
莺儿娇小身子默默立在紧密的门前,微微的摇曳,随时会倒下一样,她把衣服拉紧了一点,顶着大风走向第二家。
“借粮?别,别,我家可穷,你找别人借吧!”
第三家。
“我们都不够吃呢,哪有余粮借你!”
第四家。
“滚!别来烦我!”
……
沐云失魂落魄坐到床沿,前面镜子映出自己的样子,十六七岁而已,高约一米七五,既不高大也不强壮,眉目清秀,年轻英俊,实在很难想象,曾经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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