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余老太君院中的大丫鬟福慧。

    福慧毕恭毕敬地朝三人深深福身行了一个全礼：“福慧见过周姑奶奶，见过妙音姐，见过石姑爷。”

    司夫人弯唇而笑，伸手拉住她：“不必多礼。”

    “应该的。”福慧却坚持将礼节行完，直身起来很是真心诚恳，“福慧还没谢过妙音姐。若非妙音姐当机立断，老祖宗还不知会如何。福慧只是个奴婢，除了行礼拜谢也没别的了。”

    “福慧姑娘客气了。”司夫人摇笑道，“外祖母本是至亲，福慧姑娘这般便是见外了。”

    福慧也笑：“姑奶奶这般也无错，可在福慧这里却也是真心。福慧未能照顾好老祖宗是福慧实职，若非妙音姐见机快，福慧这罪过便大了。故而还请周姑奶奶莫要怪福慧不会话才是。”

    司夫人笑吟吟拉起福慧的手：“好了，也莫要什么怪罪不怪罪答谢不答谢的了。若是按福慧姑娘这般法，我也要感谢福慧姑娘替我们一家尽了孝道才是。”

    福慧一愣，下一瞬也有些羞赧：“这是奴婢的本份。”

    “所以大家都莫要再客套了。”司夫人含笑，“都是自家人，便自在些吧。外祖母可好些了？姜大夫怎么？”

    “老祖宗昨日晚膳前就醒了。”福慧颔颔，着也是一笑，“闹着要下床，但姜大夫至少要卧床修养两日才成，了好半晌才肯躺回床上。今日一早起来就吵着要过来看姑奶奶和妙音姐，奴婢没法子，只能过来请了。

    司夫人闻言露出松懈的神情，点了点头，叹气道：“醒了就好，这便最好不过了。不瞒福慧姑娘，昨夜我也一夜难以安睡。老祖宗一直好好地，若是我们一家一来就——真不知如何是好。”

    “姑奶奶莫要多想。”福慧了一句，四下看了看后，才低声道，“老祖宗原先还好，这几年却有些不大好了。有时睡着睡着也会闭过气，神智偶尔也有些不清楚。头日的事儿隔日就忘了，有时人也会记混不认得。姜大夫是惯看的，只是老祖宗脾性不大好，行事只凭自个儿性子，并不听大夫的话。中风一事，姜大夫早前就提过，只是奴婢们不懂，夫人偶尔还两句，但老祖宗不爱听。除此之外，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

    福慧的隐晦。

    但在场几人都听明白了。

    这其他人指的是哪些人。

    看来沈霓裳昨日观察得没错，这木家之中，除了姬氏只怕还有两分真关心，其他人对余老太君皆不过是面上情。

    而根据福慧所形容的状况来看，沈霓裳也基本可以断定，这位百岁人瑞——余老太君，恐怕是已经有几分老年痴呆症的症状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