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要去哪里。
他居然开上了新车,一辆蓝色的马六,不知道是不是女主播赞助的。木木替我把行李扔进后备厢,再替我把车门打开,对我说:“来,上车。”
我低下头上了车。看到车子前面的那瓶小小的香水,木木从不用香水,他对香水过敏。所以我断定这香水不是他的。
“朋友的车。”木木说,“借来开两天。”
“是妞妞的吗?”我问。
木木不吱声,发动了车子。
我挑衅地说:“她可知道你用她的车送你的前女友去火车站?”
木木还是容忍着,没说话。
我微笑着说:“对不起,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要打个电话让我朋友来车站接我。”
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埋下头,很快在里面找到那个我想找的电话。然后我拨通了它。一个甜美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边传来:“亲爱的……”
“叫得这么亲热,说,你到底是林木木的什么人!”问完,我把手机挂了,把它递回给木木,笑笑地说:“你看我真不小心,把电话拨错了。”
木木一脸惊愕,他一把抢过电话,把车停在了路边。
女主播的电话很快打了回来。
木木迟疑了半天才敢接,结结巴巴地说:“没事啊,没事啊,这样吧,我一会儿打给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用一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一幅我就要死定了的狠样。
女主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七十八
林木木咬牙切齿:“许悄悄,你这样子有意思吗?你觉得很有劲吗?”
“是的。”我哈哈大笑。
“变态。”他骂我。
我豁出去了:“林木木,你听好了,我知道这样做很没意思,我也知道这样做很没劲。我只是玩玩,开开心而已。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真幸运,能被你抛弃。因为你这样的衰人,实在不配跟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说完,我当机立断地下了车,从后备厢里拖出我的行李,意气风发地拦住了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林木木那张黑着的脸完美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让他慢慢去跟女主播解释去吧。
是他先辜负了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这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我并没有胜利的感觉,我躺在火车上铺上一直哭一直哭,离开是一点一点的割舍,疼痛在所难免。
而木木,你应该知道,我是那么怕疼的一个女孩,你真的就放心我吗?
(2)
我要去的地方,是成都。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我听说过无数次,因为那里,是木木的老家。
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达成都,当晚,我拎着行李去了乔大爷家。他是我在四川认得的唯一一个朋友,我的旧日同窗,在成都读大学,不过已经毕业了。
可是再见到乔大爷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他留了胡子,看上去像个古代的侠士。他的眼睛好像变得更小了,眯成一个小缝。脸上有块小小的疤,看不出是因为什么留下的。总之,乔大爷已经不是当年的乔大爷了,我哭笑不得地站在他面前,怀念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留着平头在我旁边大声朗读的旧日模样。
“我变了吧?”他吐出一句废话。
“哦也。”我说,“可喜可贺。”
他没三没四地把手搭到我肩上来,一口半调子四川话:“欢迎来到美丽的人间天堂成都,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我没有甩开他。乔大爷的手掌带着温热贴在我的肩上,让我有些晕乎乎的醉。但向上帝发誓我并没有胡思乱想,乔大爷和我青梅竹马,我们要真有什么,十四岁那年,该发生的就全部发生了。
但那晚其实是我请乔大爷喝酒,他告诉我他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了一幅自己喜欢的画,身上只有一块钱硬币。我则把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请他喝了酒,乔大爷一面喝一面说:“许悄悄,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够哥们儿!”
乔大爷喜欢画画,可是他学的是一个跟画画毫无关系的很没有前途的专业,大专,比我早毕业一年,已经离开了学校。我问他:“工作找好了吗?”
他朝我吹胡子瞪眼睛:“喝酒的时候不许说不开心的事!”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这么一想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我想起了我的木木,想起我们在一起甜蜜的日子,想起他说要在南京替我买个带大大露台的房子,想起他许给我最美好的诺言,可是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除了来他的老家,找寻他成长的痕迹,我还没想好我该去哪里。
“你哭了?”乔大爷用手里的空酒杯来照我的脸,“许悄悄不会吧,你真的哭了?”
破罐子破摔,我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乔大爷赶紧放下酒杯,坐到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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