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苟能制晋国之政,与父君南北呼应,临周室而迫之,天子亦无如之何,儿归国之日即在眼前!”
郑庄公听完郑忽的话,心中迅速衡量起来郑忽提议的可行『性』。
正如郑忽所说,一旦郑国和晋国南北形成呼应之势,天子也奈何不了郑国。
到时,郑国或强『逼』或利诱让天子和宋蔡更改盟约,确实是一条能让郑忽提前归国的路子。
对于郑忽的能力,郑庄公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郑国只要稍微再给郑忽一些帮助,郑忽在翼或者曲沃执政这事,基本上来说,没有太大的悬念。
唯一让郑庄公心存疑虑的是,郑忽何时才能真正的执晋国之政,即整合晋国的各方势力,形成合力。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毕竟内斗的晋国对天子来说,威胁不大。
就像此时,天子如果帮助翼,曲沃就打不赢战争,天子如果帮助曲沃,翼一定会战败。
天子在两方的争斗中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又岂会将晋国的威胁放在心上?
所以,想要晋国真正的威胁到天子,至少得使得翼和曲沃取得谅解,并达成共识。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
两方的争斗持续了三十年,当初郑庄公还出兵帮助过曲沃伐翼,他深知想要化解两方的仇怨,必须要以一方的灭亡才能终结。
而如果不能将晋国整合起来。在地理上和郑国形成呼应,单凭郑国一国,天子根本不会鸟郑国的威胁。
除非郑国发兵攻打成周,或许天子会掂量掂量。
不然的话,谁怕谁!
“吾儿欲至翼抑或曲沃?”郑庄公见郑忽决心已定,心中暗叹,问道。
“翼乃晋之正宗,儿岂敢舍翼而归曲沃!”
郑忽这话说的就有些道貌岸然了。
没办法,谁让翼城而今的局势更适合借鸡生蛋。
若郑忽没记错,此时晋哀侯或许已经被曲沃给杀了,继位的是和郑忽在朝正时有一面之缘,甚至想寻求郑国帮助的晋小子侯。
这位晋小子侯也是个短命鬼,在位仅四年,就被曲沃诱杀。
之后,周桓王又立哀侯弟缗为晋侯,翼城又苟延残喘了二十六七年,终于被曲沃所灭。
正如郑忽方才所说的,时难得而易失,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更待何时?
郑庄公闻言没有再多说。
多说无益!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为父尝闻不为约则修德,满则弃礼,佚能思初,安能惟始,沐浴膏泽而歌咏勤苦,《诗》云:汉之广矣,江之永矣!其与吾儿共勉之!”
沉默了片刻,郑庄公一叹,对郑忽道。
这一番话颇有一种对远行游子的谆谆教导之意。
郑忽自然也能听明白郑庄公话语中的告诫之意。
大意就是他离开郑国后,执政时要因民之俗而行简政,要谨修德行,自强不息,不要自满懈怠,即便安逸也不要忘记劳苦,时时惟勤。
以《诗经》中的《汉广》作比,言或许时日悠长,但永远不要忘记初时的艰难。
短短几句话,毫无疑问,却是包涵着郑庄公的政治智慧,以及对自己儿子的殷切希望。
郑忽听得心里发颤。
有种再也没有机会聆听自家老爹教导的感觉。
“唯!”郑忽的眼眶有些发红,回答时的声调都带了些许的颤抖。
“吾儿此行,为父将命高渠弥与之同往,不知吾儿意下如何?”
郑忽稍整情绪,道了声唯!
高渠弥确实不是好人,但其人有智、有勇,兼之与祭仲的关系,留在郑忽身边,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对郑忽来说,都是一个极强的助力。
对此,郑忽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情已经交代了差不多了,父子二人俱又沉默了下来。
别看二人商量着怎么样,怎么样,但是遇到这样的糟心事,父子二人都带着些情绪。
郑庄公在心里已经开始规划回国之后如何攻打宋蔡鲁三国的事情。
郑忽亦在考虑着该如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
虽然他在郑庄公面前侃侃而谈,但事到临头,总是有些恐慌的。
正如《商君书》所谓,常人安于故习,学者溺于所闻。
熟悉的环境才能让人保留一些安全感。
就在父子二人各怀心事之际,齐侯率人匆匆赶来。
草草见礼之后,齐侯便迫不及待的关切道:“寡人闻方才鲁侯率兵至,郑伯无恙否?”
“寡人无恙,只是……唉!”
“郑伯允更立世子之请了?”齐侯有些急了。
“非也!”郑忽接过话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齐侯讲了一遍。
齐侯听的是捶胸顿足,大呼“虢公误我!虢公误我!”
于是,齐侯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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